舒望蘇一遍一遍的安慰她,實在安慰不過了就拿出紗布將她的手指給包紮上,裹好了給她看,跟她說,你看沒事了,我給你包紮好了,它不會流血,不會疼了。
這些這些,非常瑣碎的事情她好像忘記了很久很久,可如今在這場連綿不斷的高燒之中又一點點的重新記了起來。
她甚至夢到舒望蘇從宮中帶出一隻帶著鈴鐺的竹藤球給她,他像是沒玩過這種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拿到她面前晃來晃去,問她喜歡不喜歡。
他跟她說,小時候他被關在昭南王宮中,第一次見到這種球是西陵和西洲在院子裡玩,他聽到鈴鐺的聲音,偷偷趴在地上從門縫裡往外看,那小小的球讓他覺得好奇極了,他幾乎每天都盼著西陵和西洲出來玩球,這是他一天當中唯一的樂趣。
後來西陵看到他,就蹲在門邊和他說話,嚇了他一跳。
他是個玩物,怎麼可以和公主說話,他要乖乖的當好玩物才可以保全母親,才可以活命。
他很少很少講起這些事情,只會偶爾在龍霸天睡著了自言自語一般說一會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她夢到好多好多舒望蘇,他們一個個在叫她龍霸天,龍霸天……
然後其中一個舒望蘇輕輕吻著她,跟她說了什麼,又問她,你信不信我?
信啊。
他又說:那你就走吧。
她抱著他,說,好。
然後她就醒了,窗外的光猛地照在眼睛上,晃的她睜不開眼,她微微閉眼,動了動手指,發現可以攥住拳頭了。
她聽到窗外的鳥叫聲,聞到濃濃的藥香味。
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室中,再細聽有人在屋外說話。
似乎是一直跟著她那人,「需要幾日可以排清毒素?」
「五六日吧。」另一個頗為年輕的男人道。
「這麼快?」那人驚訝。
另外一個男人笑了一聲,「竟還有人嫌好的快的。」
那人沒說話,頓了頓又問:「若是毒素不排清,會對身體照成傷害嗎?我的意思是會有致命的傷害嗎?」
另一個男人道:「當然會對身體有害,比如四肢癱軟,高燒發熱,昏睡不振,但若是每天服藥穩定毒素倒是死不了。」又笑,「你想怎麼樣?」
那人沒說話。
阿善忽然在外面喊了一聲,「歸一哥哥,神醫大哥哥治好了龍姐姐嗎?」
歸一……
龍霸天慢慢閉上了眼。
歸一在外小聲道:「會好的,你龍姐姐需要時間慢慢好。小聲點,龍姐姐還在休息。」
阿善「哦」了一聲,小聲問:「那我可以進去看看龍姐姐嗎?」
「不可以。」歸一道:「讓龍姐姐好好休息,等她好了你就可以見她了,去和當歸玩吧。」
阿善有些失望了「哦」了一聲,慢慢走了。
歸一挑開帘子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對那藥師輕輕說了三個字,「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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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霸天也不知自己睡了幾日,昏昏沉沉的,醒來那帶著□□的歸一就坐在眼前扶著她起來喝藥,喝過之後會有一段時間非常清醒,手腳也有些知覺,沒有麻木感了,最好的時候可以抬起手來,但只是非常短暫的一段時間,過一會兒便又開始沒有知覺的想睡覺。
那清醒的期間龍霸天搞清楚自己如今身在一個幽僻的山谷之中,給自己看病的醫師叫沈青。
但不知是人為還是無意,她見到阿守和阿善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一日裡也就一次,還在她不是很清醒的時候,說不了幾句話她就又困的睡著了。
她清醒的時候見到最多的便是歸一,幾乎是每時每刻,一睜眼就看到了他。
他為她吃藥,喝粥,抱著她在院子裡曬太陽,有時會扶著她走幾步路,他似乎很享受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