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里自然是不缺冤家,暗中盯著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正摩拳擦掌等著他犯錯誤呢。
而沈光明做為時利和的大老闆和創始人,有他的時利和跟沒他的時利和,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公司。
當然,警察請他喝茶,沒有證據的話,最多留置他二十四小時,沈光明甚至覺得,如果任由他自己發揮的話,警察局最多留他喝一個小時的茶。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的對手是楊家,如果對方願意,將他拖滿二十四小時完全沒有問題,哪怕是四十八小時,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楊家拉得下麵皮來。
沈光明曾經表示,自己不怕楊家,但那是正常情況下,現在發生了這種驚天大案,又是在沈家的產業門口,他哪裡還敢有半點僥倖之心?
總算是這個峨眉武校,是他弟弟沈友明搞起來的,經營也是沈友明負責,他是占了兩成的股份,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管理過,只是幫忙對接了一些資源。
所以他躲著不見人,倒也不會被人強行揪出來——大股東是他的弟弟沈友明,一個人占了武校一半的股份,剩下的三成歸峨眉。
而沈友明此刻,已經被請去喝茶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出來。
沈光明躲起來之後,積極地聯繫人,想從裡面把弟弟撈出來。
至於說去跟楊玉欣聯繫?他覺得自己還是緩一緩的好,這個節骨眼上,這種行為很容易被人視為挑釁,沒準自己就把自己送進去了。
不過很遺憾,警方拒絕讓沈友明離開,表示說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沈校長配合。
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有他在,我們的排查工作,效率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沈光明是急得不停地亂走,但是偏偏無可奈何——他甚至連電話都不敢隨便打。
當天晚上,他躲在一個朋友的江景別墅里,這是他朋友的外宅,知道的人不多。
他倆一邊賞雨一邊喝酒,猛然間,時利和公司的一名職員跑了進來,匆忙地發話,「沈總,不好了,住建局梁處說了,年前會抽檢咱們公司的資質。」
「梁處?」沈光明的朋友先出聲發話了,「梁小山?那不是你朋友嗎?」
沈光明的眉頭皺一皺,似乎是感到有點意外,但是他的臉上,同時恍惚還有一絲……釋然?他若有所思地發問,「梁小山沒說別的嗎?」
「據說是,他說得很含糊,」職員表示「我也很懵圈」,「張副總大致在群里說了一句,『梁處盡力了』,我不敢在微信上問。」
自打沈光明躲起來,他不但不敢隨便打電話,連手機都不敢帶在身邊。
他不是怕定位——沒憑沒據憑什麼定位他?就算悄悄定位,也沒理由抓人,他是怕竊聽。
所以他帶在身邊的職員,就是幫他協調各方的——是一個辦事很認真的質檢員。
「屁的盡力,」沈光明的朋友罵一句,「住建局那幫傢伙,就沒個好貨,正經的嘴上叫哥哥,腰裡掏傢伙,多少錢都餵不飽的。」
小伙子猶豫一下,還是嘗試辯解一下,「梁處那人,真的還不錯,又愛玩,跟張總的關係也很好……能玩到一起去。」
猛然間,沈總長嘆一聲,「終於……還是來了啊,也好,省得提心弔膽了。」
他的朋友眉頭一揚,「什麼來了?」
「楊家的壓力來了,」沈光明淡淡地回答,「老梁那人……怎麼說呢?他的身板還差點,不敢隨便針對我,但是有不可抗力壓下來,他順便揩點油,人之常情。」
「我就說嘛,」他的朋友冷笑一聲,「哪有不偷腥的貓?你在住建系統關係這麼多,真要硬頂的話,楊家人……呵呵,頂了也就頂了。」
這話……沒毛病,住建那幫人硬頂的話,真有這個可能,沈光明也是因為有諸多類似的關係,才敢說楊家已經不復往日威風。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人家憑啥為了一個商家,硬扛楊家的怒火?
更別說他們能藉此再薅一把羊毛,何樂而不為?
沈光明衝著自家的質檢員一努嘴,「去,從車裡拿出我的手機來……唉,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一直在賭,賭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