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學士自金陵來京城,平定叛亂後,將蕭丕,彭世俊,占城候這些人都砍了腦袋。按照大周律,造反夷三族。我從刑部得知,這樁案子,波及約五千多人。現在,這些人的親故都在門路。」
冰雲掩嘴驚呼道:「啊?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麼多人…」
賈琮聽不下去,這些人距離真正的權力中心太遠,插一句,道:「如今朝廷開拓四方,到處缺人。怎麼可能殺五千多人?環三哥早安排好,除蕭、彭等人的直系親屬外,余者盡皆流放南洋、澳洲。」
當日政變時,彭世俊曾說要甄皇后和太子寧炎到澳洲去!這是一報還一報!
這個內幕消息,令桌上眾人一片驚詫。冰雲更是眼帶「崇拜」的看著賈琮。氣氛再融洽三分。
及至酒宴末尾,路簡道:「三月初一,貴府太太六十壽誕,在下想上門道賀,還望萬鍾兄為我美言幾句。」
…
二月底,春雨綿綿。數倆華美的馬車徐徐的行駛在京西的官道上。稍後,進入於雍治二十一年重建的聞道書院。
重建後的聞到書院,占地面積約五千畝。書院中建築成群,林湖交映,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風景宜人。朗朗的讀書聲在林間,在書堂里迴蕩。
書院的墓地處。近百名師生,親衛在山坡下栽滿梧桐的墓園大道盡頭等候著。細雨如銀絲。梧桐樹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滑落下來。點點滴滴。
賈環在墓地前,祭拜著山長,大師兄,葉先生。永興四年,他攜妻妾南下金陵,七年未歸。京中諸事安排妥當後,他前來祭祀師友。
羅向陽,紀澄,寧瀟陪同著他。
站在葉先生的墓前,賈環遙想起十餘年,和葉先生見面的談話,自語道:「葉先生,十一年過去了。當日我和你說,要先教育我們的人民:開民智。再教育我們的幹部:執政為民。執政為公。我連第一步都沒完成啊!」
寧瀟給賈環撐著傘。明麗的丹鳳眼,看著春雨中的墓地,仿佛穿透雨簾。心中悠悠一嘆。
她知道,賈環從未怪過永興天子。然而,永興天子的早逝,確實給他的計劃帶來了困擾!
當前的世界,日新月異。她的賈郎想要為國家,為民族屹立於東方而努力!
聞道書院的院長羅向陽輕聲道:「子玉,這一天不會遠的。」江南的社會變革,這是經濟上的。聞道書院承擔的學術上的變革。書院已經設有數學,物理,化學,醫學等學科。
十餘年來,書院厚積薄發,就等著朝堂上的政令,將科舉形勢改革。不再單純的以經義來決定進士。可以設其他諸科的進士。一樣可以出仕做官。
賈環微微收斂自己傷感的情緒,道:「伯言,南書房我準備裁撤。蔡學士進政事堂。魏學士為禮部尚書。你是願意在朝中,還是願意外放?」
紀澄笑一笑,坦然的道:「我聽院首的。」他一聽賈環的話頭,就知道賈環對他的期許:外放。看看曾相在政變的表現!不歷州縣者不擬台省!
賈環輕輕的點頭,道:「你去漠北擔任總督。待於喬大軍回京,和沙俄邊境的作戰,就由你來完成。」他要紀澄掌握兵權。一個不在軍中歷練過的宰輔,難以指揮軍隊。
微風吹動著春雨,從油紙傘側,淋在幾人身上。春寒陣陣。賈環和眾人一起返回。羅向陽,紀澄走在前面。賈環從寧瀟手中接過傘,和寧瀟在雨中漫步。
紫兒和婉兒跟在兩人身後。
國家大事,在寥寥數語間就定下來。寧瀟對此並不驚訝。他有這樣的地位。微微一笑,閒談般的徑直問道:「賈郎打算如何處置九哥?」
所有的謀逆者中,唯獨九哥沒有被處罰。
賈環輕輕的拍拍寧瀟的手,感慨的道:「瀟兒,政治也要講人情啊!我回頭訓斥他幾句就算了。下不為例。回頭以天子的名義特赦吧!」
蜀王寧恪,和寧瀟、寧澄是自小的好友。瀟兒行事大氣,但真將寧恪殺頭,將來想起,難道不會感慨麼?人頭砍下去,可就接不回來。而寧恪的妻子是沈遷的妹妹。
總不能大將在前線作戰,他在後面殺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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