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所謂「皇之不極,厥罰常陰,時則有下人伐上者。」
夏侯勝的搖頭晃腦,讓霍光與張安世大為吃驚。尤其是霍光,他注重真材實幹之人,對於那些只懂經,術的博士向來不感冒,不過,這個夏侯勝,讓他看到了這群人的可怕之處。
經術之士,迂是迂了點,可是關鍵時刻,他們肚子裡的貨還是很有威力的。
此事之後,霍光對經術之士重視了起來。
劉賀做了二十幾天的天子,對於不厭其煩的進諫突然反感起來,他開始意識到皇權的威力,將那些進諫的人抓了起來。
霍光發現苗頭不對,當機立斷,叫來張安世,田延年,表示廢君之事,已經刻不容緩,不能再拖了。
張安世和田延年十分贊成,霍光隨即派田延年去丞相府,向丞相楊敞傳達此事。
丞相楊敞聽得田延年的傳話,頓時驚得冷汗淋漓。
「廢君,廢君…」他不斷地擦汗,口中喃喃不已。這可是大漢開國以來,聞所未聞的事啊,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鬧不好要誅九族。
田延年希望丞相儘快表態,他要給大將軍回話。
楊敞只能唯唯諾諾而已,但是腿腳卻一直打著顫,心裡卻是害怕極了。
田延年見丞相如此,知道這老頭是嚇傻了,他既然不反對那就是默認,田延年起身告辭。田延年剛走。一直在廂房的丞相夫人就走了出來,她對楊老頭說了一番話,又把楊老頭驚出一身汗,楊夫人說道:「這是國家大事,大將軍已經定了,派人來給你傳話,你就應該立刻表態支持,如今你態度模糊,不跟大將軍同心,是要讓大將軍先殺你麼?」
楊老頭如夢初醒,連拍大腿,想追回田延年,可惜田延年早已出了府門。
田延年將楊老頭的態度回報了霍光。
霍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雖然現在朝廷他說了算,可丞相作為外朝之首,是繞不開的檻,丞相的態度曖昧,此事就有可能發生變故。
霍光一拍桌子,說道,「選個日子,召集三公,九卿,列侯,將軍,中二千石以上,大夫,博士前來議事。」
田延年佩服地看著霍光,大將軍當作大臣的面拋出廢君之說,陰謀成了陽謀,偷偷摸摸成了光明正大,這個辦法還可以逼迫大臣們選邊站隊,如果反對,可以就地看管,拔掉障礙,保障事情進展。
高,實在是高啊!
田延年向霍光一深躬,便出門辦事去了。
所有人都來齊了,來的人除了那麼幾個人氣定神閒,其他人都一頭霧水,他們是受大將軍召集而來,卻不知大將軍為何不把事情在朝議上提出,非要特別地開一個這樣的會,京中大小官員,一個不落。唯獨沒見那位愛瘋玩的天子。
所有人都狐疑,這大將軍葫蘆里賣得什麼藥,竟然要撇開皇上來開這麼一次會。
霍光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他們豎起了耳朵。
霍光也不繞彎子,他直白地說明,當今天子昏亂,他要廢君,另選賢能。
大堂了官員們都驚住了,他們張著驚愕的嘴巴看著霍光,思考著他剛才說的話,有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特別小聲地問起身邊的同僚,問這是不是真的,旁邊的人也是一臉的狐疑和驚愕。
官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廢君之事,簡直是逆天了,亘古奇聞哪,這可是十惡不赦之罪,哪怕只是把話說出來都可以誅九族了,更別說要真的去做。
霍光見無人回應,心裡有些著急,臉色也變得陰沉。
田延年見狀,忙站了出來,按著手中的寶劍,說道,「先帝託孤於將軍,寄將軍以天下,以將軍忠賢,能安劉氏也。今群下鼎沸,社稷將傾;且漢之傳諡常為『孝』者,以長有天下,令宗廟血食也。如漢家絕祀,將軍雖死,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今日之議,不得旋踵,群臣後應者,臣請斂斬之!」
霍光點點頭,答道,「你責備的是。」
田延年劍一抽出,官員們的心裡咯噔一下,看著架勢,不表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