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教匪押赴興城。
等他們到了興城之後,便宜大哥會按照孫紹宗在書信里的吩咐,裝出要大動干戈的架勢,帶著兵馬出城拉練一番。
而那兩個投誠的白蓮教匪,則會按照張聰原定的計劃,出面聯絡興城的教眾,謊稱馮薪已經徹底投靠了白蓮教,必須將他在京城的家眷保護起來,及時向西北轉移。
如果順利的話,朝廷就可以追著這條線,將京城和關外的白蓮教勢力一網打盡。
而孫紹宗則是押送著張聰回城,一面繼續逼問白蓮教的種種內幕,一面藉口白蓮教試圖挑撥雙方關係,試圖逼後金交出薛副教主等人。
其實從那幾個投誠的白蓮叛匪口中,他也已經得知了白蓮教在城內的落腳處,這般施為,不過是想逼迫後金與白蓮教徹底決裂罷了。
原本按照孫紹宗和徐輔仁的推斷,女真人為了獲得戰略喘息期,多半會選擇棄車保帥。
女真人雖然不會主動出賣白蓮教,但白蓮教既然被抓住了尾巴,又的確試圖破壞雙方的和談,自然也就怪不得他們不顧情面了。
最初的發展,也的確同兩人推測的相仿。
雖然一連十數日,女真人都在扯皮推託,表示並未曾和白蓮教有什麼接觸,更否認城內有白蓮教的首腦人物。
但私底下,孫紹宗卻從阿鄰祁圖那裡打聽到,薛副教主等人已經被扣押起來,只等著在適當的時機,被當作籌碼與大周交換。
為此,徐輔仁和孫紹宗還特地盤算了一番,看有什麼惠而不費的好處,可以空口白牙的許諾給女真人。
誰承想到了二月初四這日,女真人的態度卻驟然大變,先是口風莫名其妙的強硬起來,再然後甚至一連數日,都不肯召徐輔仁入內城議事。
就連一貫親近孫紹宗的阿鄰祁圖,這十多日裡也變得音訊全無。
莫非是馮薪哪裡又出了差池?
興城的兵馬弄假成真,當真攻打了女真人的部落?
可這也不應該啊?!
為了安全起見,那隨行的幾個官兵,可都已經得了孫紹宗的吩咐,並不會聽從馮薪的吩咐,甚至對其還要有所提防。
因此即便是馮薪事到臨頭,又有反覆,也不可能做下這瞞天過海的勾當。
那又究竟是何處起了變數?
孫紹宗和徐輔仁在驛館裡百般揣測,卻都不得要領,迫於形勢,他們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事有不諧,便直接從這建州城殺出一條血路來。
好在二月十三這日,女真人終於揭曉了謎底:大周的東南艦隊主力,月前剛剛搗毀了位於日本九州的海寇巢穴。
自匪首蘇城、陳二虎、前田伯光以下,擊斃、擊傷者近千,被俘者逾兩千人,四散奔逃者不計其數。
正月二十三,東南艦隊挾大勝之威,進駐朝鮮仁州海口,又將所俘海寇坑殺大半,並斬其首級築為京觀,使得朝鮮上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數日後,在親中派帶路黨的協同下,一場遍及朝鮮官場的清洗行動正式展開。
與此同時,東南艦隊又分出部分兵馬和小型艦船,順勢從朝鮮國手中,接管了鴨綠江的防務指揮。
二月初四。
消息傳入建州城內,後金君臣一時盡皆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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