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顧無言半晌,妙玉忽然吞吞吐吐的道:「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若是為了之前的戲言,才答應了這樁婚事,哪……」
邢岫煙搖了搖頭,無奈道:「爹爹一門心思想要攀高枝兒,又攤上這麼個姑姑,我也實在是不敢再拖下去了,否則真不知要嫁給什麼厭武。」
頓了頓,她卻又展顏一笑:「不過姐姐大可放心,我那些話絕非戲言!」
妙玉聞言也不知是喜是憂,卻將一上午的經文,全都錯念成了『孫紹宗』三字。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王熙鳳等人風風火火到了賈母院裡,才發現是虛驚一場——老太太非但沒有生病,還正摟著史湘雲笑的前仰後合。
王熙鳳把那笨嘴拙舌的丫鬟,喊到外面罵了個狗血淋頭,重新轉回屋裡時,卻見老太太正拉著寶玉、黛玉,詢問邢岫煙的婚事。
當得知邢岫煙已經定下,要去孫家做妾之後,老天太便曲起指頭一五一十的計算著,最後皺眉道:「孫家二郎旁的都好,偏這上面隨了他那哥哥,還沒成親的,先就納了這許多小妾。」
王熙鳳聞言忍不住腹誹:你自家兒孫,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嘴上卻笑道:「他娶幾個是他家的事,左右也花不著咱們一文半子兒的,您這又操的哪門子心?」
賈母不置可否搖了搖頭,順勢斜了史湘雲一眼,隨即卻又是一聲嘆息。
當初清虛觀看戲時,因孫紹宗挑中了那隻麒麟,賈母心中便曾起過心思,要撮合他與史湘雲的姻緣。
可還沒等開口呢,史家就同衛家熱絡起來。
老太太雖然跟看好孫紹宗,到底不便直接插手娘家的事兒。
後來衛若蘭攤上官司,史湘雲的婚事不了了之,孫紹宗卻是扶搖直上,儼然成了年青一代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賈母自然便又想起了舊事。
只是……
史湘雲這風風火火愛憎分明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了這許多人分寵?
再說孫紹宗未曾成親,就已經有了庶長子,更蔭封了七品爵位,日後這嫡庶之爭怕還有的鬧騰呢。
想到這裡,老太太便發出了第三聲嘆息。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左右史湘雲如今也還小,保不齊等她叔叔從雲貴回來,就能找到合適的人家呢。
眾人卻哪知道,這短短時間裡賈母心頭,竟轉了這許多心思?
只陪著她笑鬧了半個時辰,眼瞧著老太太精神不濟,三個小的便先行告辭離去。
王熙鳳原本也要去前院處置家務,卻不妨被老太太一把攥住腕子,順勢又屏退了屋裡的丫鬟婆子。
王熙鳳見這鄭重其事的架勢,當即也有些不自在起來,強笑道:「老祖宗這是要同孫媳說些什麼?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您可別把我嚇住囉。」
賈母見她依舊強顏歡笑,便又加了一隻手上去,兩隻乾癟卻溫熱的手,裹住王熙鳳一隻柔荑,幽幽道:「說是孫兒媳婦,可我也是自小看你長大的,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好瞞著的?」
頓了頓,知道不把事情點破,王熙鳳肯定不會敞開心胸,便又道:「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畢竟是從我十月懷胎生下來,他肚子裡有什麼零碎,我能猜不出來?」
「原本想清楚前因後果,我就要把他喊來執行家法,可後來瞧你似是趁機拿住了他的短處,便也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否則一旦把事兒挑到明處,憑老大那無賴的性子,怕是要破罐子破摔,再沒有半點忌諱了。」
聽賈母絮絮叨叨說了這許多,王熙鳳眼中已是掛了淚花,等她稍稍停頓,鼓勵似的望著自己,更是忍不住撲進賈母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賈母寵溺的撫著她後背,柔聲道「我知道鳳丫頭你心裡委屈,可誰這一輩子,不是咬著牙扛過來的?」
「左右你現在也拿捏住了那不孝子,索性把個雞毛當令箭,讓他把璉兒也管起來,讓璉兒與你消停的過日子——但凡你們夫妻和和美美的,便是針尖也插不進去!」
王熙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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