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敗塗地。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得到少年任何響應,精心思索的那些談判條件,對方甚至不屑於討價還價,只能淪為可笑的一廂情願。
還能說什麼呢?還能怎麼辦呢?
他低下了頭來。
「我懇請您再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殿下。」他想做最後絕望的努力。「難道繼續這種無望的堅持對您有任何好處嗎?」
「先生,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您再讓我重複十遍也一樣——我不會放棄我應有的權利。」艾格隆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他,「也許您說得對,這註定只是一種無望的堅持,甚至是脫離現實的誇誇其談,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忘記我生來就是統治這個國家的人,您就冷眼看著我溺死在這個夢境裡吧!」
所以,沒指望了。菲尼克高登只能嘆息。
他懊惱,沮喪,鬱悶,甚至痛苦,這些負面情緒在他的腦中盤桓,最後變成了憤怒,一股無力的痛心疾首。
「什麼叫生來就註定統治?難道您忘了您祖上只是一個小島的島民?幾十年前波拿巴家族甚至算不上法蘭西人!難道您父親不正是趁著革命毀滅了這個國家的時機,發動政變竊取了這個國家?他又有什麼資格把法蘭西作為私人家產傳給您呢?」憤怒和痛心,讓他不再如同剛才那樣客氣,「難道……難道波拿巴家族就不肯放過這個可憐的國家嗎?她流的血已經夠多了!」
「這一點您說得也不錯,我不否認,但是,請問這僅僅是波拿巴家族的責任嗎?您倒是過於高看我們了。」艾格隆沒有生氣,反而冷笑了起來,「沒錯,波拿巴家族幾十年前都只是一群島民,只是承蒙路易十五陛下開恩才成為了法蘭西人,可是波拿巴家族沒有水晶球也沒有魔法,它沒辦法催眠三千萬人,讓他們把皇位跪著奉獻給自己,這一切不是法國人自己選的嗎?戰爭在共和國時代就開始了,斷頭台也是革命黨發揚光大的,哪樣能怪得上波拿巴呢?」
他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所以,是法國人自己選擇流血,然後把一個最能帶領他們流血的人奉為了至尊。如果法國人喜歡流血,那麼您又能怪波拿巴家族什麼呢?一切是他們自己選的,我們要尊重民族的選擇,您才是在自以為是地為一個民族指路,不是嗎?先生。」
「您……您……」艾格隆的話,讓高登先生一時說不出話來。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我現在幽居奧地利,手裡沒有一兵一卒,也沒有幾個銅子兒,如果法國人主動拋棄了我,那麼我不可能再鬧出任何水花,也不可能再給任何人添麻煩,哪怕我說自己是上帝的兒子也只會被當成個笑話,您也沒有任何必要去害怕我、或者籠絡我。」艾格隆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了下去。
「如您所見,我所能仰仗的只有法國人自己的選擇而已,如果法國人民自己要選擇波拿巴,想要找回他們曾經夢想的榮光,那您又怎麼可能阻擋民族的選擇呢?我建議您不要再做無謂的努力來說服我了,靜靜等待上帝的裁決就好了,說不定上帝已經註定我被法蘭西拋棄,以默默無聞的小卒身份死去,那您還可以讓奧爾良公爵省下一年六百萬的支出,這不是很理想嗎?」
好一個冷酷無情的宣言!高登先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
當年在國民議會裡面,他已經見過太多更加無情的話了,但是從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年口中,聽到如此對一個民族如此輕蔑、如此毫不負任何責任的宣言。
他的辯才了得,說出的話讓人難以反駁,可越是如此,越是能感受到他對法蘭西人的滿不在乎,就如同拿破崙常做的那樣。
的確是繼承人,一點也沒變過。
對面少年的笑容越是俊美,在此刻他看來越是顯得猙獰恐怖。
是時候結束了。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殿下。」他再度躬了躬身,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我非常感謝您能抽出時間接待我,雖然我們兩個的意見完全不能一致,但是彼此之間交換意見,恐怕也是一件好事。」
「我也很高興能夠見到您,先生。」艾格隆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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