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馬車原本是楚國王宮的座駕,被方運在出獄的時候據為己有,內部十分寬敞。
黑衣老者在對面坐下,掀開帽子,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
在聖院,方運已經看煩了雷廷真這張面孔,在聖院眾議等許多地方,雷廷真屢次反對打壓自己,絲毫不顧及堂堂大儒的身份。
現在突然出現在孔聖文界,方運倍感怪異。
「不知雷先生有何指教?」方運緊緊盯著雷廷真的雙目。
這位蒼老的大儒面色紅潤,氣息悠長,但是在他的雙眼中,方運看到了少許極細的血絲,這在正常的大儒身上很難見到,說明雷廷真不是身體有傷便是聖道出了問題。
「外放你的才氣。」雷廷真說著,自身的文膽之力向外擴散,籠罩整座馬車。
方運繼續盯著雷廷真的雙目,一言不發,目光中閃爍著不屈的鬥志。
雷廷真微微一笑,道:「老夫並無惡意,只是送你一場福報,扶你上聖道之路而已。取你一縷才氣,只為驗明正身。」
方運皺起眉頭,外放才氣,然後繼續盯著雷廷真。
一縷橙光飛出,快速消散,雷廷真伸手一抓,無形的力量包裹方運的才氣,然後閉上雙目,細細體會。
許久之後,雷廷真點頭道:「不錯,並非聖元大陸之人的才氣,也與我見過之人的才氣完全不同,而且……與你在十餘年前的才氣性質如出一轍。」
雷廷真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支筆筒。
方運認不出這支筆筒,但推斷出這支筆筒是張龍象常年使用,沾染了張龍象的才氣氣息。
方運心中冷冷一笑,別說雷廷真。哪怕是宗聖親至,都無法察覺,孔聖親書的《易傳》一直在發揮作用,哪怕自己說漏嘴說錯話,《易傳》都能掩蓋,甚至能直接改變雷廷真的感知。
「雷大儒之名。在下早有耳聞,只是,大儒親至,有何貴幹?若是取張某性命,未免大材小用了。」方運的語氣中帶著少許敵意。
雷廷真哈哈大笑,道:「老夫說過,是要送你一場大福報。老夫問你,你可願洗刷污名免遭迫害?可願由珠江侯成為珠江公?可願報復曾經對你張家落井下石之輩?」
方運冷哼道:「當然!莫非先生是要助我?不過,哪怕前輩是聖元大陸大儒。也難以左右楚國!」
雷廷真淡然一笑,道:「老夫自然不能左右楚王,但我們雷家、宗家、谷家、龍族和其他力量合力,足以做到!」
「在下很好奇,雷先生為何要助我?」方運隱隱猜到一個可能。
「很簡單,你只要在一次文會上文壓方運,你便可以獲得夢寐以求的一切!」雷廷真昂然道。
方運一愣,恍然大悟。之前想不通的一切瞬間貫通,隨後感到既可笑又荒謬。
讓自己文壓自己?
「這……」方運露出疑惑之色。
雷廷真很滿意方運的反應。道:「方運是誰,我不用多說。我們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你現在只是翰林,就算晉升大學士,在楚王面前也毫無用處。當然,晉升大儒便不同了。不過,前提是你能活到晉升大儒。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或者被楚王與文武百官逼死,或者得到我們的相助。完成你的願望,展開復仇!」
「我不相信天上掉的餅,也不相信你畫的餅。更何況,方虛聖何等人物,我豈能文壓他?雷先生請回吧,不過您放心,此事我絕不會泄漏。否則的話,不等楚王動手,你們也會取我性命。」方運道。
雷廷真微笑道:「珠江侯言重了,我們怎會殺你。事情咱們一件一件談,我帶著善意和寶物而來,並非畫餅,請珠江侯過目。」
雷廷真說著,把另一隻袖中的含湖貝遞給方運。
方運半信半疑地接過那含湖貝,引動才氣,看到裡面的東西後,兩眼瞬間瞪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雷廷真笑意更濃。
「那箱子之中,可是傳說中的半聖衣冠?」方運萬萬沒想到宗雷兩家竟然捨得這等寶物。
雷廷真微笑道:「這是西海龍宮當年得到的一套半聖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