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越來越大,小小的烏篷船上下起伏著,隨時可能被大浪淹沒,不時有人發出輕呼。
幸運的是,所有烏篷船都平安接近岸邊。
烏篷船靠岸,小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
全身濕漉漉的方運沒有回城,而是走到堤岸上觀光的涼亭。
涼亭黑屋紅柱,中間立著青色的石桌與石凳,十餘個形色各異的人正在避雨。
他們見到身穿翰林服的人進來,齊齊低頭問候。
「不必見外,我也是珠城人。」方運說完,面向珠江,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
那些跟隨的學子和讀書人仍不死心,站在不遠處望著涼亭里的方運,只有幾個大膽的跑進涼亭內,嘴裡說著避雨,目光卻往方運身上飄。
方運出神地望著外面,煙雨朦朧,令人傷感。
突然,電閃雷鳴,狂風怒號,暴雨傾盆。
外面的讀書人被打蒙了,紛紛找地方避雨,還有一些人不得不跑著去買傘。
「唉……」方運一聲長嘆,如同大錘重重落在涼亭內每個人的心頭,每個人都覺得無比難受。
方運嘆息完,轉身走到石桌邊,從吞海貝里拿出文房四寶。
在場的人面露驚訝之色,在他們眼裡,方運拿出的是一隻含湖貝,有幾個人十分激動,沒想到能見到傳說中的神物。
但是,那幾個舉人根本不在乎什麼含湖貝,他們僅僅盯著方運面前的白紙。
方運正欲研墨,就見一個舉人一步上前,笑嘻嘻地幫方運研墨。
方運點點頭,臉上依舊充滿傷感。
待研墨完成,方運提筆蘸飽濃墨,再一次長嘆,揮筆便寫。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數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
在寫完「零丁」二字後,天地元氣突然輕輕一震,隨後方運面露驚色,快速收筆。
就見已經寫完的文字逐漸變大變黑,隨後連在一起,讓白紙快速變黑,隨後整張紙燃燒起來。
在場的讀書人為之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運呆在那裡,心中疑惑不解。
「為了這首《過零丁洋》,我甚至暗中調動文星龍爵的力量,又是颳風又是下雨,可這首詩竟然不是普通的詩,而是……」
方運隱隱覺得有些後怕,慶幸自己提前停筆,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侯爺,您怎麼不繼續寫了?」一個舉人急了。
「詩文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得天成,他日尋妙手。」方運說完,飄然離開,留下發呆的三個舉人。
三個舉人愣了一會兒,齊齊伸手摸向官印,快速把發生的一切傳到論榜之上。
「張鳴州又有新詩,可惜未能寫完。」
「張鳴州寫詩成半首,惜哉!」
「這首《過零丁洋》張龍象都難以完成,何人能夠補全?」
新的文章一出,大多數並不在意,只是感到好奇,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讀書人加入補全《零丁洋》的行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議論。
「以在下之見,最後的尾聯,怕是和之前多首詩詞一樣,是在諷喻,既然前面提到『山河破碎』,那自然是把矛頭指向鹿門侯或楚王。」
「不,具體詩意要具體分析。完成的詩句是說,時光飛逝,遙想當年辛辛苦苦科舉,直到被關押遠離戰場,已經過了多年,楚國如同風中的柳絮一樣不定,而自己像是暴風驟雨里的浮萍一樣飄忽。當年路過惶恐灘的時候水流湍急,讓人不安,而現在在零丁洋里嘆息自己的孤苦伶仃。以老夫之見,此詩的尾聯必然要一掃前六句之陰霾,逆轉詩意,扶搖直上!」
「不不不,你們若仔細閱讀張鳴州的詩就會明白,他心中充滿悲憤,這首詩的最後一句,定然會讓他的憤怒噴薄而出!」
「你們說,這首詩會不會是一首戰詩或奇詩?張鳴州發現駕馭不了才突然停筆?」
「絕無可能!」
「不愧是張鳴州,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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