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怒道:「盛尚書,你三番五次在奉天殿違逆本相,當真以為本相奈何不得你?」
「左相大人息怒,為景國計,下官只能冒犯,還望大人恕罪。此次和談,牽扯之廣、影響之大,實乃罕見,稍有不慎,便會讓景國陷入危機。左相閣若不參與,單單其他官署,獨木難支啊。」盛博源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這下眾人全看出來了,盛博源這次真沒有為難方運的意思,是怕和談失敗,而左相閣都是能臣幹吏,若方運願意出力,和談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方運冷哼一聲,道:「本相近日身體欠安,除卻左相閣事務,再無精力處理其它!臨時和談司之事,本相絕不插手!」
說完,方運竟然轉動武侯車,高速離開奉天殿,掀起一陣狂風,留下場的眾官風中凌亂。
眾官看著方運的背影,一時間都愣住。
經歷了之前方運翻雲覆雨的手段後,沒有誰認為方運真的只是因為遭遇反對而離開,都懷疑方運在玩什麼計謀,或許是欲擒故縱,或許是另有安排。
只不過,大多數官員認為方運還是要妥協,面對雜家和禮殿兩尊龐然大物,方運的分量終究差了一些,若是他真能對抗雜家與禮殿,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
過了片刻,盛博源無奈道:「啟稟國君、太后,微臣還有一事要奏。」
「說吧。」太后的語氣中充滿了疲憊。
盛博源道:「除卻雜家之事,禮殿之事也不可不防。現在禮殿一直在雞蛋裡挑骨頭,還真讓他們挑到一些。如果不出意外,待雜家發力,禮殿也會同時出手。所以,臣請群臣獻策獻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應對禮殿。」
張破岳也道:「那幫犟東西真讓本將頭疼,在軍中京城胡亂鬧騰,有些手段能對別人使,卻不能對禮殿之人用。不過,若是朝廷給予本將專斷之權,本將保證他們老實聽話。」
許多官員直翻白眼,張破岳這種滾刀肉對付景國官員也就罷了,若是用髒手段對付聖院官員,必然會把天捅出個大窟窿,到時候全景國都得跟著倒霉。
「算了算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禮殿一般見識,給他們留點顏面。」
「你歇著吧!」
「將軍,您行行好吧。」
「您是國之重器,一旦用出毀天滅地,豈能輕易示人!」
相熟的兵家將軍們紛紛嘲諷,張破岳滿不在乎。
盛博源也白了張破岳一眼,當作沒聽到他的話,道:「老夫希望方相還出面,請其他殿院牽制一下禮殿。」
曹德安搖頭道:「不可。且不說這樣會加劇各殿院內鬥,過度內耗,單單讓其他各殿院出面,就是一個大難題。更何況,有些事,無論我們是否請求,各殿院該做的做,不該做的絕不會亂做。禮殿之事,只能順其自然。」
盛博源不悅地道:「方運與一些人把禮殿引來,難道就這麼算了?」
董文叢道:「那不如盛尚書前往禮殿,為景國解困,說不準禮殿閣老一高興,招你入禮殿,免去你兩頭為難。」
眾官聽得明白,董文叢這是在諷刺盛博源想入禮殿,但看現在的局勢,以後怕是會被禮殿排斥,難以進入,所以想盡辦法緩和禮殿與景國的關係。
「董文叢,金鑾殿上,豈可污衊朝廷命官?」盛博源怒不可遏。
「進行和談,是景國集體的意志,方相雖是百官之首,也不能反對。內閣變法,也是景國集體的意志,成敗藉由所有官員承擔,現在認定方相有錯,是不是也在說革新的功勞都歸方相一人,朝堂之上袞袞諸公都是廢物?」董文叢反問。
盛博源道:「你不要強詞奪理!我的意思很明顯,無論是應對和談還是禮殿,方虛聖都是最佳的人選,為國為民,能者多勞,有什麼錯嗎?」
「我看,你是想活活累死方相!」董文叢道。
「太后能為景國鞠躬盡瘁,拖著病軀處理政務,方運為何不可以?」盛博源質問。
張破岳陰陽怪氣道:「太后,末將聽不下去了,『鞠躬盡瘁』後面接的是『死而後已』,盛尚書這是想要先累死您,再累死方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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