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團纏綿生事端風馳電掣回大縣
一對大紅的獅頭金魚更讓人爽心悅目了,也把個小小的玻璃缸擠得沒法歡游。冉臘娥活了50多歲,這下真開了眼界,無憂無慮的喜悅硬是畫在了額上。她看著看著,便問:「這大金魚一定不便宜吧。「張友瓊爽聲地說:「錢值什麼,才五十塊。五十塊錢買不來人的高興。」冉臘娥心想,要老家的人能餵養這種金魚,那該多賺錢!現在的人啊,真會享受;城裡人啊,真會享受!她現在住在城裡,始終不認為自己是城裡人。她看著看著,又嘆息說:「哎,這巴掌大的缸子,不著孽了這麼好看的金魚呀。」她的話讓張友瓊的心頭一亮,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去定做個大玻璃缸。她是想到就做到的,又花200塊錢買來了一個能盛二擔多水的大金魚缸,還花了5塊錢讓拉板車的半老頭給搬上樓來。冉臘娥笑褶褶地說:「哎呀,又用錢了。」張友瓊付給了半老頭的力資,望了冉臘娥一眼。心想這人老了就是愛犯嘀咕,真難弄懂老人的心!張友瓊去忙著洗金魚缸的時候,還記得店主的話,要她用高錳酸鉀清毒,要讓消毒水浸泡魚缸一天。她性子急,等待不得,也不知藥店裡有沒有這種她寫不出名字的藥賣。振超也在一旁似乎幫著忙亂。一會,電話鈴聲響起,冉臘娥去接通,說:「哦,是翔宇啊,好,友瓊在。」她持著電話,喊了張友瓊。張友瓊心裡嘀咕,遲不來電話,早不來電話,偏偏是小心洗著玻璃缸的時侯卻打來了電話。她墊穩了玻璃缸,又叮囑振超不要動它,去抹乾了手上的水,再來接電話。電話機是用布置護著,她一向是很愛惜家具用具的。對方氣急地說:「我後天就回來的。」張友瓊驚喜地說:「你不是說公司不放假麼。」對方換了口氣,溫情地說:「想你麼。我請假提前回來的。」男人怎麼不以事業為重,惦著兒女私情的。張友瓊又有些失悔,不該老打電話催他的。便說:「你怎麼能隨便請假呢,會讓老闆起疑不喜歡的,會炒魷魚的。」對方說:「沒事的麼。」振超在一旁要接電話,張友瓊說:「你兒子要和你說話。」振超接了電話,說:「嗯,你給我買電動汽車來。人家小朋友的爸爸從深圳帶來了的。」對方爽快地說:「好,乖兒子。你得了紅花了麼?」振超自豪地說:「老師前天發給我獎狀了。」對方也激動起來,大聲說:「好,爸爸就獎你一輛電動車。」張友瓊又抓過電話說:「你什麼也不要帶,路上注意安全。」對方說:「拜拜,後天見。」張友瓊也「拜拜」,笑微微地壓了電話。然而,對他請假提前回來,總覺得不踏實的。年關時節,單位還是私人企業,都忙得很,他一個給人家打工的,怎麼能不顧一切的只想著回家呢,怎麼能象在固定單位隨心所欲呢。噯,這都是自己幾個電話給逼的,讓自己婆婆媽媽的情緒也傳染給了他。但轉念一想到後天他就回家了,就可一頭在床上親熱了,不覺體內的激情騷動起來。
其實,韓翔宇請假提前回家是有自己苦衷的。前天,下班的時候,韓翔宇和公司的老會計劉維鑫一同乘電梯下樓。倆人關在電梯內正好說幾句私下的話。韓翔宇隨口問:「老劉,今年就在深圳過年啦。」劉維鑫淡淡地說:「年關車子緊,難得擠回車。韓總,你一直沒有回去過吧。」老會計雖然沒有戴眼鏡,但精瘦得精神。公司里都知道他老婆從湖南衡陽老家來「隨軍」了,他怎麼可能還回去呢。他突然感到,平時韓總是不輕易說些無意思的話的,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果然,韓翔宇又說:「你是不必回去跑一趟,反正老婆在身邊。我呢,是要回去一趟的。」他接著說:「對了,我的那個同居的同學聽說還是你的老鄉。他想見見你,也好認識認識一下嘍。」劉維鑫爽朗地說:「那感情好啊,漂泊在外,能有老鄉走走,也不覺得孤寂的。」儘管韓翔宇的話語是那麼自然地流淌出來的,劉維鑫在應和的同時便計上心來。電梯一下就到了一樓,他們先後出電梯邊向大門踱去邊便談。韓翔宇還是那麼盡在情理之中地說:「老劉,給你老婆請個假,我來做東,一起去認識你們老鄉。」劉維鑫笑說:「我來當東。我認老鄉麼,怎麼好讓您韓總破費呢。」韓翔宇開懷地說:「小意思麼!」劉維鑫是個不輕易被人利用的人,名則保身是他能在深圳這塊誰主沉浮的領地上立足的法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