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真人看著妙法大和尚。
忽然扭頭,對林溪問道:「瘋和尚!你可想為紅蠟報仇?」
林溪嘻嘻哈哈道:「紅蠟!紅蠟!佛前燃紅蠟,殿內燒香脂,浪費、浪費,不如全部偷來換酒喝,佛祖菩薩不喝酒,貧僧我倒是愛喝的很。」
那臉上的表情,動作和神態,古怪而又瘋癲,前言不搭後語,十足的瘋子。
觀月真人看不出來林溪究竟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賣傻。
他本想用紅蠟,激林溪主動動手。
只是這瘋和尚卻不上當。
「如此,便且先罷了,赤鱗崖上,會有一座紅蠟墓,瘋和尚若是還有心,不妨去看看。」說罷之後,觀月真人步入虛空,消失不見。
沒有什麼慫不慫的。
主要是,和尚們發起瘋來,真的挺可怕。
何況,佛門屬於修行界的大勢力,大彌陀寺只是組成這個勢力的一環。
而天音閣雖然也有部分道家傳承,卻畢竟另為一脈,與道門的牽連不深。
當初妙空神僧受了三派三位長老的全力一擊,本就已經替須彌擔下此事,天音閣也只好除『首惡』,而不再計較須彌和尚之事。
如今紅蠟已經死,雖然中間各種緣由,隔了八年。
但是,最初那個道理和脈絡,還是可以理清楚的。
真要說開了,天音閣也未必那麼站得住理。
「他走了!須彌師侄!你可隨本座回大彌陀寺?」大和尚笑眯眯的對林溪問道。
林溪嘴裡咕嚕嚕的喝著酒,油手在髒兮兮的衣服上隨便擦拭著,狂點頭道:「回!回!且回去!且回去!」
一面說著,一面轉著眼珠子,也不知是在想什麼。似乎是有自己小打算的摸樣。
畢竟瘋和尚只是瘋子,不是傻子!
有元神境的大和尚領路,不過個把時辰,一行人便返回了大彌陀寺。
大彌陀寺身處雷州腹地,山下多有富庶,故而香火鼎盛。
從山腳到山頂,一路蜿蜒,多是香客。
佛門修士與其他修士有很大區別。
說的好聽點,就是更加的親民。
妙法和尚雖然在修士界的名聲不如妙空神僧那麼好聽,但是在這些普通香客眼裡,卻是當之無愧的活菩薩、活彌勒。
一路上山,滿地跪伏,紛紛乞求禱告。
大和尚坐在蓮台上,卻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對跟在身後的林溪道:「師侄回去後,且先換一身袈裟,再去拜見你師父,隨後且看本座,替你召開講法大會,引天下佛修,皆入彌陀寺,見證師侄風采。」
講法論道,本是尋常。
只是人勢利了,事情也就變得勢利了。
這就好像,大學老師講課,傳道受業,或者幾個不同學校的老師之間,相互交流學術,本是尋常。但是一旦某個人,忽然在某個領域,獲得了一些突破,然後廣告天下,邀請各方學術專家,還有媒體記者前來圍觀的時候,事情就不那麼單純了。
不言對錯。
生存世間,本就難逃名利二字。
守住自己應得的,這是本分。
林溪面對大和尚的『邀請』,心中急速思量。
答應下來,固然有機會揚名天下。
但是···他這個破情而悟道的瘋和尚,是假的。
單憑他前世積累,今生所想的那點東西,即便是結合了須彌和尚的底子,只怕也擋不住來自四方和尚的刁難和發問。
一旦露了底,只怕就難辦了。
而直接一口拒絕···也不大好。
這顯得心虛,也顯得思維過於正常,不像個瘋子應該做的事情。
「要得!要得!法會要辦!要辦!承包宴席的,要請山下城東的王廚子,聽說他燒的醬肘子,是一絕,得讓大夥都嘗嘗,酒水要用天泉樓的玉液,最好是把杏花樓的姑娘們也請來,唱歌、跳舞什麼的,都把氛圍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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