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朝中許多隻聞其名,卻從來沒有和這位錦衣衛都督照過面的官員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
因為他實在過於引人注目了,不管是深得皇帝寵信的出身,還是在成為錦衣衛都督後一系列的表現,都足以讓無數人為之側目,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黃鳴自然也不能免俗,在南京時,也不止一次想過自己和陸炳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見的第一面。
可他想過許多,也想不到他們會是在一家京城外的酒樓的雅間裡見的第一面,而陸炳其人帶給他的感覺就更奇怪了。
這位大明朝兩百年來首屈一指的特務頭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他該有的模樣。他文質彬彬,身上還帶著幾分讀書人的書卷氣,笑得也很是謙恭,見了黃鳴更是熱情,稍一抱拳見禮後,便笑呵呵地拉了黃鳴直接入席。
「默之兄這一路北上可辛苦了。我可聽說了,你這次在南京又為朝廷立下大功一件,把潛藏在江南的白蓮教逆賊幾乎一網打盡,還捎帶手給了河北地面上的逆賊也來了一下子,當真是讓我這個錦衣衛都督都感嘆汗顏哪!」
說著話間,他已經為自己和黃鳴滿上了一大杯,滿是誠意地舉杯相敬:「來,默之兄,我敬你一杯。」
黃鳴雖然有不少東西想說,但此時也只能先受其好意,和陸炳幹了一杯,口中謙虛幾聲。
直到兩人正式入座,黃鳴才看看窗外道:「這邊說話可方便麼?」
「默之兄放心,這酒樓本就是我們錦衣衛的產業,上下人等現在更都換成了我的人,下邊也有人守著,什麼話都只管說。」
不得不說,在陸炳手中的錦衣衛確實厲害,什麼都照顧到了。
黃鳴這才放鬆點頭:「你約我在此見面,應該也是有大事相談吧?皇上那兒」
一提此事,陸炳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眼睛都有些發紅。
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主子的情況依然未見樂觀,還沒能醒來。」
「這都十多天了吧?」黃鳴眉頭緊皺,同時心下已經給嘉靖判了死刑了。
如今可不同於後世,光靠傳統醫道想救活一個可能成為植物人的病患可真就得靠神跡了。
而且就算是放到後世,有各種科技加持,植物人能被救活的概率也極低,而且就算活過來,身體機能,特別的大腦也必然受損。
而皇帝,作為一個國家的首腦,最重要的就是腦子了。若嘉靖變成晉惠帝不敢想那畫面能有多美。
「今天已是第十二天了。」陸炳深吸了口氣,這才又道,「之前我們還能通過各種方式阻攔著他們見主子,但時間拖到現在,我們把握已經不大了。」
他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指外朝那些官員重臣們了。
夏言嚴嵩這樣的內閣輔臣,六部尚書一級的高官,還有其他百官人等,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他們這些皇帝近臣內臣的對立面。
黃鳴瞭然地點點頭,也嘆了口氣:「紙包不住火,你們能瞞到現在,已經足夠了不起了。」
「所以我們需要有人幫忙,默之,你可願意為主子效忠麼?」陸炳盯住了他,一字一頓道。
黃鳴回望著他,展顏一笑:「如果我不肯,就不會冒險從南京趕來了。身為外臣,不得吏部調命而來,就足夠讓人彈劾我圖謀不軌,隨時罷免我的一切官職。」
雖然有所謂的中旨調他入京,但大家其實心知肚明,那壓根就是眾內廷之人自己所編造出來的,真要被外朝官較起真來,那就是矯詔,不但沒任何效力,而且罪加一等。
在確認了黃鳴的態度後,陸炳臉上的神色更顯親近:「既如此,我也不瞞你,京中情勢已一觸即發。
「以夏言嚴嵩為首的一眾外朝官已多次請求要見主子,雖然被擋了回去,但他們的懷疑已經很大。而且,宮裡的一些消息也有走漏,只是我們一時查不出到底是誰在給他們泄露消息。」
黃鳴點點頭,直接問道:「那我又能做什麼?」
他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