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與老兵最大的差距,在於他們的心態。
就像李惠一樣,一般而言新兵在初至戰場的時候,都會被戰場上那瘋狂的氣息嚇傻,繼而因為驚恐而四肢僵硬,以至於白白送命。
其根本原因,就是這類新兵無法克服心中的恐懼。
而老兵則不同,因為他們已經見識過戰場的慘烈,因此,在戰鬥打響前,他們會默默地調整心態、活動四肢,這些不錯的小習慣,會幫助他們在殘酷的廝殺中存活下來。
說到底,新兵與老兵的察覺,就是在於前者能否邁出那一步,就像樂豹一樣。
樂豹與李惠一樣是新兵,但李惠是因為千人將冉滕的及時救援而僥倖存活下來,而樂豹,卻是用自己的雙手,以通過殺死敵人的方式存活下來。
至於像央武這樣,單憑一面盾牌、一把鐵劍,把守足足一丈寬距離城牆,至今已砍死了至少五六名敵軍的士卒,就足可稱之為精兵悍卒了。
這也正是在解除威脅後,千人將冉滕對央武另眼相看的原因。
「小子,你不是新兵吧?」
千人將冉滕上下打量著渾身鮮血的央武,驚訝地問道。
「啊,我是去年四月入伍的。」央武回頭見兩名同伴性命無憂,遂笑嘻嘻地說道。
去年四月?
千人將冉滕再次打量了央武幾眼。
要知道,去年四月,楚魏還未爆發戰爭,換而言之,眼前這名士卒,這經歷過楚魏戰爭的老卒,那可是十六萬人只活下來五萬餘人的慘烈戰役。
平算下來,五名士卒組成的一個伍,戰後要死掉一半以上。
能活下來的人,可不是幸運兩字就足以形容的。
「還不錯。」千人將冉滕點了點頭,隨即面色一變,回手拍了央武一記後腦勺,罵道:「你他娘的找死啊!一個人就敢守一丈寬的缺口?」
不過話是這麼說,他心底對央武是十分讚賞的,因為方才若不是這名士卒拼死堵住缺口,從這塊缺口湧上城牆的奴隸兵會更多。
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希望這樣勇敢的士卒日後別如此莽撞,畢竟他們商水軍新建不久,缺的就是這種日後很有可能會成長為軍中骨幹的悍卒。
而此時,樂豹與李惠二人亦回到了自己值守的崗位,見千人將冉滕仍舊瞪著李惠,樂豹岔開話題問道:「千人將,似乎不見敵人攀上城牆了,敵軍是撤退了麼?」
千人將冉滕甩了甩劍刃上的鮮血,將其收回劍鞘,口中淡淡說道:「那群奴隸兵被羯角人脅迫著,羯角人沒有鳴金收兵,他們怎敢退逃?」說著,他指了指城門方向,隨意地說道:「為了緩解你們這幫新兵的壓力,伍忌將軍下令打開了城門,那些奴隸兵,全湧向城門口去了。」
聽了這話,央武大驚失色,愕然說道:「伍忌將軍怎麼可能會下令打開城門?這……那麼多敵軍湧入城內,這還得了?」
「急什麼?」冉滕瞥了一眼央武,正要解釋,卻聽樂豹低聲問道:「城內,部署了連弩麼?」
「……」冉滕略有些意外地望了眼樂豹。
作為千人將,他是清楚趙弘潤交代給將軍伍忌的戰術的:預先在城外的郊地傾倒石油,在羯角人驅使奴隸兵消耗商水軍士卒體力時,瞧准機會用火矢點燃城外的石油,隔斷那數量眾多的奴隸兵,藉機消滅一部分奴隸兵。
也就是那約兩、三萬之眾被火海切斷了退路的奴隸兵。
至於如何快速、省力、高效率地消滅這支奴隸兵,只要將城門打開即可。
因為一旦城門打開,那些奴隸兵自然而然會往城內涌,到時候,部署在城門內側的連弩,便能迅速將其殺死大半。
甚至於運氣好的話,或者說那些奴隸兵因為不知連弩究竟是何物,仍不知死活企圖往裡闖,城內負責發射連弩的商水軍士卒,哪怕一口氣消滅這足足兩三萬的奴隸兵,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與趙弘潤的戰術有所不同的是,作為商水軍大將的伍忌延遲了下令開啟城門的時間,故意放任那些奴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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