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巴尼貝的情緒愈發高漲,半跪在地面的耶塵仍然沒有回話。
血匠獵人,僅是在此刻睜著自己那對布滿了痛苦與艱難的雙眼,就這麼與橙衣小丑進行著沉默的對視。
然後,當看見耶塵還是沒有半點退讓的打算之後,在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掌中的斧柄之後,巴尼貝的心境,終究是走到了最為癲狂的地步,讓他情不自禁地放聲狂笑。
「如果在那種狹窄的空間裡,你還能夠成功躲閃掉我這最後的兩對飛斧,那就儘管試試吧!」
「只不過,哪怕你真的能夠全身而退,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就是了!」
「畢竟,今天你都註定逃不過我的囊粒侵蝕了......」
「無論怎樣,留給你這個血匠的,都只剩下滅亡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啊——!」
「嘻哈哈哈哈——————!」
巴尼貝尖聲大笑完,旋即就帶著一臉的猙獰與嗜血,往自己雙手間的飛斧內一口氣灌入了大量的奧靈之力,再是將光芒大作的斧刃猛然高舉,便是打算對準前方的耶塵發動最後一輪猛攻。
然而......
在這一刻展開行動的,卻不單單只有巴尼貝一人。
就在橙衣小丑自以為已經徹底掌控了局勢,為此而洋洋得意,猖狂大笑,警戒心降低到了最低點的時刻......
殊不知,血匠獵人那張充斥著痛苦與艱辛的面目,卻是赫然回歸了原先的鎮定。
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宛如突然伸手將面具從自己臉上摘了下來似的,先前閃爍在耶塵臉龐上的掙扎與窘迫,瞬間就變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水般平靜的殺意。
以及......
計劃達成時的明朗。
實際上,耶塵在最開始是故意讓巴尼貝割傷自己手腕動脈,然後在一路飆血的情況下,與巴尼貝繞起圈子的。
為的,就是在那一座座石台的表面,留下那一灘灘屬於自己的血泊。
如耶塵所願,在這之後的巴尼貝,只注意到了耶塵流血的數量,只領會到了「對於他這個血匠來說,流血並不是什麼大事」這一事實......而並沒有發覺耶塵在不同石座之間所留下來的血泊,從上往下進行俯視,其實是以螺旋狀的軌跡分布的。
而血匠獵人在石座上留下來的標槍與大劍,則是占據著這道螺旋血跡的兩頭。
沒錯,先前的耶塵,並不是只能扶著標槍站起來,也並不是沒有力氣去拔劍。
巴尼貝的囊粒確實一直在他的顱內發作,但是事實上並沒有耶塵表現得那麼嚴重。
從頭到尾,血匠獵人只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他只不過是讓自己順理成章地留下來這兩件裝備,以及周圍的血跡,從而不讓巴尼貝產生絲毫的懷疑罷了。
然後,現在的巴尼貝本人,已經被耶塵一步步誘導到了標槍與大劍的中央,一步步誘導到了這個血泊螺旋的中心。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耶塵為自己處心積慮步下來的這道局,進行收尾的時刻了。
於是,就這樣,當巴尼貝的笑聲還在放出之時,當巴尼貝的雙手飛斧還未舉起之時,當巴尼貝的警戒心降到最低之時......
耶塵那一直在假裝握拳發抖,佩戴著那件二階迷宮遺物『異絲手套』的左掌,終於是赫然張開。
然後,一道細長且鋒利的血絲,在耶塵的心念操縱下,就這麼朝著他在前方石台上所殘留下來的血跡猛甩而去。
血絲與血泊相互接觸,血泊便是瞬間被血絲汲取得一乾二淨,瞬間就化作成血絲的新一截末端,繼續朝著下一座石台表面上的血泊延伸而去。
這正是耶塵在入手『異絲手套』之後,經過了數個月的刻苦鑽研以及勤奮練習,個人所創造出來的遺物高階使用技巧。
就好像璀璨的火苗,在與一條迴旋的汽油軌跡發生接觸,從而瞬間催生出一道無比洶湧的火浪一般。
眨眼之間,以螺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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