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茅亭五月涼,汀沙雲樹晚蒼蒼。
永清郡主寧瀟穿著一襲精美的繡花白裙,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中。這是咸宜坊中一處五進的大院。由吳王為愛女購置。距離吳王府不遠。步行一刻鐘。
瀟郡主一頭秀髮盤起桃心髻,這是京中流行的貴婦髮髻。她已是婚後三月。但明麗的容顏,依舊帶著十七歲少女的青澀。
貼身的侍女紫兒跟在自家郡主身邊,身姿高挑,和寧瀟平齊,臉帶怒色,不滿的道:「郡主,他散衙後又和同僚去教坊司喝花酒了。」他,指的是瀟郡主的丈夫,翰林庶吉士傅正蒙。
寧瀟擺擺手,美麗的玉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憂傷,清聲道:「不必提他。」一個奴顏婢膝之輩,智商為0。她當日是瞎了眼,怎麼挑中這麼個人。
去年她的婚事定下來後,冬天某日九哥突然來告訴她,傅正蒙與其住所鄰居的商人之婦有染。這讓她感到極度的不舒服。而事情曝光後,還是九哥幫著抹平。
他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請求原諒。這更讓她瞧不起!那一點有讀書人的樣子!
常在報紙上看到說四方有德君子痛罵江南士風:誨銀誨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銀風熾烈,恬不知恥!不想她竟然遇到一個。傅正蒙浙江餘姚人。
因不久就要成親了。三書六禮的流程都已經走完,她不可能為這種事而毀婚。本以為婚後,她可以管的住他。誰知他又做了一件更令她無語的事情:
華相和紀尚書朝爭。他上書幫助華相發聲,被調到軍機處擔任輪值的翰林中書!
他自以為表現的很上進。但,何其的愚蠢,還有沒有點腦子、智商!華墨和紀興生這個級別的爭鬥,是誰都可以攙和的嗎?不是誰都是賈環的!
她成婚當日與其分房而睡。她如何甘心將清白之身給這樣的人?除非他改變。然而這段日子,兩人大吵數次後,便一直在冷戰。關係日趨冷淡。
若是傅正蒙敢寫休書,她還要高看他幾眼,絕不會報復。然而,此人捨得她父親的權勢?每晚在教坊司中和歌姬鬼混,夜不歸宿。令人作嘔!
紫兒鬱悶的「哦」了一聲,心中長嘆。去年冬天,郡主要是悔婚就好了。正心中百回千轉的替郡主愁著,耳邊聽的郡主問道:「賈先生什麼時候到京城?」
紫兒腦子裡想了一回,道:「郡主,報紙上說他四月底從金陵出發,算算時間。應當快了。」
寧瀟輕輕的嘆口氣。她想聽一聽賈環的意見。帶著侍女,在夜幕中,走向花園的更深處。倩影蕭瑟、落寞。
…
…
晝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趕路。賈環於五月十日的上午,抵達大運河的終點,通州。
京杭大運河這條命脈交通要道,賈環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然而,此時再站到通州的碼頭上,眺望著遠方的京師城牆,心中感慨難言。
其一,東宮的局勢,已經明朗。晉王雖然沒有拿到太子的名分,但朝中基本都將他當做太子。
這是賈環所設想的局面。令他心中輕鬆。現在,就等雍治天子死了。
其二,此次重新出仕,官居從四品。十七歲的年紀,拿到這個品級,令他感慨。只要安然的走過雍治朝,熬年紀,他都能成為朝廷重臣。
他在想,他獲取官職、權力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做一些事情,改變一些情況。至少不要在他中老年時面臨的局面是:神州陸沉,或者改朝換代。
其三,他在想西域的局勢。哪裡如何?
是不是只要錢糧到位,就一定能贏?到西域後,輿論政策應當如何?教化政策又當如何?
他三年之後,是否能請假返回京城參加三姐姐的婚禮?
賈環正思考著,忽而聽到喊聲,「環叔!」就見碼頭上,賈蓉,賈薔帶著賈家的子弟十幾人前來迎接。為首的賈蓉激動的搶上前兩步,行禮道:「環叔,可算把你盼來了。」
環叔到京城,他便有了主心骨,不用每天膽戰心驚的度日。
賈環知道賈蓉性格懦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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