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深夜,李默接待了一位神秘客人。
束英宣讀了寧是勤的密詔,心急火燎地催李默即刻回京。
李默道:「束少監不知道我這裡軍情緊急嗎?」
束英道:「西北軍情更加緊急,突厥南面大王尕里統帥十六部勇士四十萬人南下,一舉攻陷了靈州,關西大震。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嚷著要遷都嗎?」
李默道:「你莫要誑我,突厥哪有四十萬人,充其量十餘萬人。朝中將帥燦若星辰,未必非要我回去吧。」
束英道:「李默,你要抗旨不尊嗎?」
李默微笑不言,束英緩了口氣,道:「好吧,你這是在逼我犯罪,擅自向將帥泄露軍機,是要殺頭的。」
李默道:「擅自向樞臣探聽軍機也是要殺頭的,你我彼此彼此。」
束英嘆了口氣,只得將寧是勤召李默回京的真實目的稍稍透露一點:「現在有充足的證據證明,豐州王家跟突厥暗中有勾結,此外靈州的馬喬山也不老實。京中的幾位重將,你或者也知道,牽涉的太深,只有你底子乾淨,所以就相中了你。」
李默道:「你只說了一半實話,還有一半呢,我等著呢。」
束英道:「另一半就是你擁兵十萬,占據七州,你讓人不舒服了,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人怕出名豬怕壯啊。默之,你若不打算造反就早點回去吧,若是打算割據造反,請在我走後再干。你我兄弟一場,你別坑我。」
李默哈哈大笑。
道:「山東平定了,死了很多人,我有罪,因為本來不必死這麼多人的。我本是古城縣的一個流浪漢,吃了上頓沒下頓,能有今天,是寧家給的,我又娶了寧家的女兒,這大夏的江山多少跟我有點關係吧,我總不能自己造自己的反,你說呢。惡言中傷,小人,佞臣,哪朝哪代沒有?我不計較,如果真是這個緣故,我就跟你回京,是榮華富貴,是殺頭坐牢,我都認了。」
束英道:「這就對了,那咱們這就走?」
李默道:「說走就走,哪那麼容易,十萬軍馬我總得交代一下吧。」
束英道:「不必了,我們出京宣旨的有兩路人馬,咱們這邊一走,那邊傅帥就會到德州來接管兵權,默之兄,不要猶豫了,走吧。我束英拿腦袋擔保,這次回去不會有事。」
征東將軍、定安侯李默奉詔秘密回京,兵馬全部留在山東,匆忙的連親兵都沒顧得上帶。
寧是勤為了他專門組織了一場郊獵,出城與他會面。跟他交了底,突厥這麼做並非是要滅亡夏國,而是在匈奴人那裡吃了癟,又見大夏繁榮昌盛所以就過來敲竹槓來了。寧州、豐州防禦嚴密,不好動手,便向相對空虛的靈州動手。
應付突厥,寧是勤的策略還是以和為貴,簡單說就是用錢解決為主,軍事震懾為輔,讓李默駐守慶州,是為了預防萬一,而非要主動跟突厥開戰,解決之道在三位密使的身上。
李默能理解寧是勤的戰略,現在不是跟突厥決戰的時候,一則沒有必勝的把握,二來,大夏立國未穩,江山尚未一統,需要突厥充當他的擋箭牌,阻滯匈奴南下的步伐。所以只能做一些讓渡。至於讓多少,卻是寧是恭、寧世書和束英的事。
李默即刻奔赴慶州,從史陳良手中接管關中內府軍的指揮權,並節制豐、寧、延、靈、慶各軍,統一籌劃京西北防務,應對突厥入侵。
軍力部署完畢,李默主動出擊,跟滲入到關中腹地的突厥前鋒交了火。大夏的內府軍跟蕭梁的內府軍不是一回事,多由親貴子弟組成,負責拱衛長安,人數雖然龐大,但戰鬥力堪憂,幾場仗打下來,李默損兵折將。不過令他欣慰的是突厥騎兵也沒落了,這些負責滲透突擊的軍中精銳,戰鬥力一般般,不比內府軍強多少。
仗著人多勢眾,李默一口一口地吃掉了內侵突厥人。
大夏國有了防備,尕里不想冒險,所以答應寧是勤展開談判。
寧是恭、寧世書和束英奉命北上,與尕里在靈州城外定遠城訂立了靈州之盟。
夏國與突厥約為甥舅之國,夏國每年向突厥貢獻歲幣三十萬貫,開放豐州、靈州進行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