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匈奴人看到那燃起熊熊大火的乾草垛都呆住了!即使是小孩子也明白這些草垛對於他們部落的重要性,沒有這些乾草他們的牛羊馬匹冬天吃什麼?沒有了牛羊他們吃什麼?哪怕是草原上最兇惡的敵人殺到他們部落,最多會殺死他們的青壯老人,擄走他們的婦女財貨,這些乾草卻是不會動的!因為他們也需要這些東西!
這些乾草在草原上就意味著生路,是他們熬過漫漫寒冬的希望,而如今這些希望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漢人燒毀了!
「崑崙神啊!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殘忍地懲罰我們!」一名匈奴老者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失去了這些乾草,他們只有等死一條路了!今年天氣本來就比往年來的乾燥,入冬至今都沒見到一片雪花,可以預想的是明天的牧草肯定不會如往年一樣肥美,這正是需要這些乾草來儘可能的讓更多的母馬、母羊活下去,為明年繁育小羊、小馬做準備的時候,而這些乾草被焚毀之後,他們最後的希望也就此斷絕。
老者的哭嚎猶如撕心裂肺一般的悲慟,但徐延年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當年還在雲中郡的時候,當匈奴人搶走他們最後一點種糧,將火把丟到他們屋頂上的時候,他的父親哭得比這個匈奴老人還要淒涼!可是這絲毫沒有引起那些匈奴人的同情,反而直接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個匈奴人大笑的樣子。
他從身後抽出一支新的火把,側過身子掠過一座熊熊燃燒的乾草垛,火把在草垛上稍微一觸就被點燃,此時剛好到了一座新的帳篷面前,徐延年像當年那個匈奴人一樣,毫不留情地將火把丟到了帳篷上面,然後又抽出第三支火把。
沒等這些匈奴人反應過來,李悠、潘鳳和堂邑父已經帶著各自的部署在部落之中來回跑了三圈,所有的草垛和帳篷都已經被點燃,圍住牲畜的柵欄也被堂邑父破開,無數的牛羊馬匹亂鬨鬨地跑出來,更增添了幾分混亂。
放眼望去,再也找不到新目標的徐延年收起火把,抽出長劍來到那名匈奴老者的面前;匈奴老者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中滿是絕望和仇恨。
他被眼前的一幕已經打擊得沒有力氣反抗了,無助地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似乎在向徐延年說,要動手你就快些吧,反正我們部落也完了!
然而他這般模樣反倒讓徐延年失去了報復的欲望,他想要的是在戰場上乾淨利落的斬殺強大的敵人,而不是將長劍對準這個無力反抗的老者。
「呸!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了!還不如留你一條狗命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凍餓而死!」徐延年啐了一口,收起長劍默默地離開!
他的無視給匈奴老者帶來了更大的打擊,現在就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可是眼前的這名漢人武士竟然連殺死他都不屑去做!一想到這個冬天部落會面臨何等的困境,他的心中湧起深深的絕望。
片刻之後,老者雙手撐在地上慢慢地向最近的乾草垛爬去,撲面而來的烈焰燒焦了他的頭髮,可是他一無所覺,到了火堆跟前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猛地撲入火堆......他選擇了自己解脫。
「這就是你們派人攔截我大漢使團的下場!犯我強漢天威者必誅之!」堂邑父用匈奴話一連喊了三遍,讓這個部落里的所有人都聽到後才轉身離去。
漢人們帶著長笑離去了,這些匈奴人總算從震驚中醒了過來!幾名嘴唇上剛剛長出鬍鬚的年輕人拿起彎刀就要翻身上馬追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部落中的長者在馬頭前張開了胳膊,這些是部落僅有的種子了,不能再讓他們去送死了。
「我要去殺了他們為部落報仇!」年輕的匈奴被仇恨染紅了雙眼,握著彎刀的右手青筋暴起。
「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趕緊去看看從火堆里還能救出什麼東西來!難道你殺了他們我們的乾草、我們的帳篷就能回來麼!」這才是決定他們部落到底能有兩成還是一成人熬過這個冬天的關鍵,「快去把那些跑散了的牛羊馬匹追回來!」
長者的話猶如一瓢冷水潑在了他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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