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聲龍臉上的傻笑早已消失,他塗掉畫板上的字跡,被肥肉蓋住的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痛苦。
「我們都是怪物?」陳歌撞在門板上,後背生疼。
聽到臥室里的聲音,高醫生和王聲龍家人都趕了過來:「陳歌,怎麼回事?」
「我不小心滑倒,撞到房門了。」陳歌揉了揉後背,站起身。
「嚴不嚴重?我家裡有紅花油。」王聲龍的老父親沒有懷疑陳歌的話,轉身就去客廳尋找紅花油。倒是旁邊的高醫生好像看出了什麼,他掃了一眼地上平整的地毯,沒有說話。
「沒事的,不用那麼麻煩了。」陳歌被高醫生扶起,他從臥室里走出,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王聲龍對所有人隱瞞了最大的秘密,看似他在積極配合治療,實際上卻在誤導眾人,隱瞞了真正的病因。
王聲龍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有自己的苦衷?
陳歌清楚記得王聲龍寫下那句話時臉上的表情,他很無奈,也很痛苦,最關鍵是他自己並不想去改變。
活動了一下肩膀,陳歌忽然意識到王聲龍力氣要比普通成年人大很多。
「這傢伙看似人畜無害,其實很危險。」
王聲龍不願意告訴自己真相,當著人家父親和哥哥的面,陳歌又不能用強,最關鍵的是就算用強也不一定打得過。
思來想去,陳歌只好拉著高醫生離開,他想要拜託高醫生探明王聲龍身上的秘密。
王聲龍的父親把陳歌和高醫生送到門口,在雙方互留聯繫方式的時候,陳歌隔著老遠,看到臥室里情緒低落的王聲龍再次拿起畫板。
他似乎知道陳歌在偷看,隨手勾勒了幾筆後,將畫板豎起對準房門。
「畫的什麼?」
幾個小人坐在屋子裡,其中個子最矮的小人肩膀上站著一個怪物,那怪物彎腰看向四周,似乎是準備跳到其他小人身上。
「這是給我的提示?」
陳歌將畫的內容記下,和高醫生一起離開王聲龍的出租屋,下了樓,他們又進入304房間,準備順路把門楠的生活用品帶走。
「高醫生,你有沒有覺得王聲龍身上問題很大?」陳歌關上房門,確定王家兄弟沒有跟來,才開口說道。
「是有點不正常。」高醫生將門楠的床單鋪開,把被子和褥子都裹在裡面:「根據王聲龍父親的描述,這孩子身上的病應該很嚴重,可是我詢問得出的結果卻是這孩子沒有任何心理疾病,他心態陽光,邏輯清晰,而這些和他臉上呆滯的笑容形成了一種鮮明反差。一個思維敏捷的人,不可能連自己的面部表情都無法管理。我可以肯定他對我隱瞞了什麼東西,這個病人很聰明,也很善於隱藏真實的想法,可惜表現的有些刻意了。」
陳歌沒想到高醫生竟然也看出來了:「到底是專業的,不過你既然已經發現,為什麼不直接跟他父親攤牌?這樣應該更方便治療。」
「如何處理病人家屬和醫生之間的關係是一門學問,你別看他父親今天對我們那麼客氣,真要是出了問題,他一定會和自己孩子站在一起,到時候再想接觸王聲龍就難了。」高醫生將床單被子從屋裡抱出:「來幫忙,把門楠抽屜里的書和筆記本裝到箱子裡,那些東西對他很重要。」
陳歌進入臥室,將抽屜里的書一本本拿出,當抽屜快要清空的時候,他忽然看到抽屜最下層放著一張照片。
一個女人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旁邊是一個靦腆羞澀的小男孩。
「這照片裡的人不會就是門楠和他的親生母親吧?」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陳歌有些驚訝,病床上門楠的母親素顏很美,幾乎挑不出什麼瑕疵:「有這麼美的妻子,門楠的親生父親還不知足,竟然忍心長時間分居,甚至出軌。」
人生第一封情書來自厲鬼,陳歌對男女感情實在了解不多,他只是單純覺得門楠父親心理可能有問題。
把照片夾在書里,陳歌將所有書裝好,拖著箱子和高醫生一起走出了304房間。
從海明公寓出來,陳歌深深吸了口氣:「終於不用聞那股臭味了。」
「要說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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