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憂指的是在任官員,遇到父母喪事,需要立刻棄官回家守孝,時間不算長,二十七個月,等服喪之後,在行補官。
與丁憂相對,就是奪情,如果朝廷認為有重大的必要,可以下旨留任,或者丁憂沒有結束,就提前召回,以素服理事,不得參加宴會慶典。
發展到了明朝,對於孝道的要求越發嚴格,沒人敢輕易奪情,哪怕並非正途出身的嚴世藩,因為奪情,道義上站不住,才被彈劾,一本而去。
郭朴身為文苑清流,素有名聲,哪怕身居天官高位,哪怕明年就是京察之年,大權在握,他也必須立刻回鄉守孝。不然,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可郭朴一去不要緊,對於唐毅的小團體來說,卻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局。
唐毅不得不立刻把茅坤,朱先,王寅等人請過來,大傢伙要趕快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吏部這個山頭十分關鍵,轉過年就是京察,我要是徐階,一定會借著京察的天賜良機,剷除嚴黨的餘孽,一統朝堂,當然了……」茅坤苦笑著看了看唐毅,「大人,您恐怕也是徐閣老要教訓的目標之一。」
唐毅苦笑著咧嘴,「把之一兩字去掉,徐階外寬內深,他恨我說不定還超過嚴黨,名正言順的機會,他哪能放過,保證讓我大出血的!」
身為三品侍郎,唐毅按照規矩,是要向嘉靖自陳,由皇帝決定去留,京察不會傷損到他本人,可是唐毅的同科,學生,盟友,多數都是五品以下,兩京一十三省,分布極廣,光是丙辰科就有三四百人。
要真是徐階痛下殺手,把其中標誌性的人物幹掉幾個,唐毅又沒法還擊,他苦心經驗的山頭就要徹底垮掉。
想在朝廷自立山頭,就要有實力,能罩得住小弟,馬仔才會替你拼命,要是罩不住小弟,那不是大佬,而是魏徵一般的孤臣。
本來算計好好的,憑著高拱和郭朴的關係,哪怕受點損失,也不會太大,可是郭朴一走,唐毅的處境就尷尬了。
王寅悶聲說道:「眼下關鍵還是誰會接替吏部尚書,看看能不能從繼任者身上打主意。」
朱先說道:「十岳先生,怕是很難,有資格接替吏部的人不多,算來算去,就那麼幾個,左侍郎董份、禮部右侍郎高拱,還有左都御史張永明,或者在南京蟄伏的幾個老傢伙。」
他說完之後,大傢伙掰著手指頭算,董份作為嚴黨碩果僅存的幹將,徐階是斷然不會給他吏部天官的位置,要不然嚴黨死灰復燃,他不是白忙活了。
至於高拱,升任禮部侍郎已經是超擢,讓他掌吏部,也沒有那個威望。
張永明剛剛坐穩左都御史,同樣位高權重,他未必願意跳到吏部的火坑,至於南京的那些人,大家都不看好。這些人被趕走,或多或少,都得罪過嘉靖,徐階不能在這個關頭刺激皇帝,引起嘉靖不滿。
沈明臣說道:「徐閣老會不會推黃光升,雷禮,高耀等人接吏部,要是他們接了,麻煩可就大了。」
「不會!」王寅斷然說道:「徐華亭這個人,說他虛偽也好,說他愛惜羽毛也好,黃光升、雷禮、高耀三人都是他的鐵桿,用他們清洗的味道太濃,難免議論紛紛,徐閣老不會授人以柄的。再說了,他們三個都是接替位置不久,屁股還沒坐熱,一旦調走了,連繼任者都沒有。」
兩京的部堂高官,被大家算了一個遍,就是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吏部天官,位高權重,能有資格的真不多。
到了最後,王寅突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
「誰?」大家驚訝問道。
王寅滿臉的苦笑,「大人,我敢說此人有七成把握,只是一旦他接了吏部尚書,只怕對大人更加不利,比起徐階的人還可怕!」
唐毅何等聰明,眼珠轉了轉,變色道:「你說的不是楊博吧?」
「正是!」
此話一出,滿屋子眼鏡碎裂的聲音,大傢伙全都倒吸口冷氣。
楊博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晉黨領袖,成名遠在徐階之前,當初嚴世蕃評價,說是天下有三個聰明人,如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twm.wangsh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