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破解神君萬賞,前兩天到外地喝喜酒,沒法更新,抱歉】
錦都城裡,迤邐行出無數身著明甲之人。
原本熱鬧的人群便如炸了鍋一樣,有人低聲在問:「聽說這蜀王乃是天下第一風流種子,得沾雨露的後宮妃嬪便有三百六十餘人,周年侍寢都是不同的女子,另外修建摘風、飲露兩座叢雲高樓允做享樂之用,這樣的排場,難不成真是流連花叢的蜀王出宮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北地口音的粗漢,人群之中登時有無數道鄙夷的眼神看了過來,有蜀地人操著一口蜀腔接話:「你畢竟是外鄉人,對蜀地一無所知,既然今日到蜀地來了,某便提點你一句,叫做『人在蜀中,誰知蜀主』?」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又低了幾分,北地漢子縮了縮頭,咋舌道:「『人在蜀中,誰知蜀主』。兄台,此話何解?」
蜀中漢子瞧了一眼那錦都城厚重的城門,明甲士卒已經手持槍戟站定道路兩側,裡邊卻無一人出來,道路十分空寂,與先前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他拉著那北地漢子退到角落,低聲解釋:「人在江湖豈能不知江湖之事,蜀王崇佛養民,在蜀中素有寬宥良厚之名,兄台你當眾說出那番話來,徒然引人白眼。」
北地漢子恍然大悟,搓了搓手:「沒些毛病,真多謝兄弟提點了,俺且尋個酒肆與兄弟痛飲一場方可。」
北人好酒豪氣任俠,才有無數無數「揚眉拔劍,血濺八步」的典故被名士詩人寫入文章,這蜀人卻擺了擺手,細聲道:「酒便免了,話卻要給兄台說清楚,蜀王正是因為這麼寬厚積弱的性子,步步後退,才造就了那一位尾大不掉之勢。」
「如今九州之中,過半的掌事大吏拜入那一位盟中,那一位興致來了甚至夜宿王宮也不是什麼奇事,可憐堂堂一地之王,竟然淪落至斯,全看手下忠心耿耿飛龍五上將武功高絕,楊溫侯橫戟無敵,方才保蜀王不受其害。」
這一番話更勾起了北地漢子心裡的好奇,好在他也不是蠢人,腦子一轉,登時便想明白了,恍然大悟道:「破解...神君......」
只是他才說出「破解」兩字,便給這蜀中漢子急紅了臉掩住了嘴,急聲道:「你作什麼死,叫這麼大聲,可不要連累我!?」
北地漢子硬生生的將後邊兩個字給吞落腹中,奇道:「這等大辱,等同於奪妻之恨,大丈夫豈能不報,換成俺是那蜀王,一定揮劍揚軍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說得簡單。」
蜀地漢子冷笑道:「拼?拿什麼拼,那一位出身蜀地大閥,蜀地九州要員幾乎全部都跟他有親故關係,連軍中宿將都不知有多少是他的人,蜀地江湖甚至還有個說法,說至多再過三年,這蜀王的位置就要換人了。」
「那一位本身修為超凡入聖,早幾十年便晉入天榜,名列前十,跟玄黃道尊與黃泉教主都是齊名相當,你我都是練武之人,難道不知道其中輕重?那一位若是定意要你活不成,難道不比捻死一隻螞蟻來的容易?」
「不過近來出了劍閣之事,攪動風雲,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奔赴蜀中,傳說有一位不知名的大人物發下名帖,要挑戰那一位...」
話已至此,別的話再也聽不進去,這北地漢子陡然警醒自己方才出言不遜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只覺自己背後都已然濕了一片,人群之中熱烈的討論聲也漸漸的低落下來,場面一片深沉寂靜。
兩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這一番話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了蘇留耳中,連半個字也不曾錯漏,蘇留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下烏鴉一般的黑,有權力就有爭奪權力的人。原來蜀地這一攤水也深的很吶,蜀王積弱還是隱忍不提,眠宿王宮更不論真假,破解神君總是蜀中武林持牛耳者,他身列天榜前十,又隱居在幕後操縱著蜀地一切,權勢之重不作第二人想,簡直是翻版的曹操。」
蘇留在心裡給破解神君下了定義,轉身想去看看紫金萬佛寺聖僧斬妄的表情,心裡悚然一驚,原先所站之處竟然空空如也,這一位紫金萬佛寺的佛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