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韻當真是在耍脾氣犯橫,江逍自然也不會妥協。他每一次聽到尼安德特人中的那些職階高低,心中便會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厭惡之意。但那股厭惡,也不是針對心韻這個個體,而是整個尼安德特人,或者說現存的覺醒者群體。
有的時候,江逍甚至會想,自己甘願一直保持著現在的半覺醒狀態,或許會更好。至少現在的他,不會被自己天生所屬的職階所捆綁。
而心韻現在,雖然臉上做出兇巴巴的模樣來,但眼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就像……鄰家的小妹妹在跟大哥哥撒嬌一樣。這種撒嬌,江逍卻是怎麼也不忍心拒絕了。
心韻昂起頭,享受地用頭頂蹭著江逍的掌心,雙眼都舒服得眯成了一條線,就像一隻在陽光下睡懶覺的小貓一般,只差沒有發出呼嚕聲了。
心韻的心裡,也同樣在疑惑。
從她第一眼見到江逍時,就打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親近的感覺來。
她自覺醒以來,就一直以祭司的身份自傲,平日裡接觸的其他覺醒者,也都是對她恭恭敬敬。即便是昨夜的兩次戰鬥,無論是前面的傷淵和赭玉也好,還有後來上門的潰厭也好,哪怕立場相同,不得不戰鬥,也沒有失了對她的禮數。
而她平時對著其他的覺醒者,也是從來都不假辭色。唯一一個能讓她在面對著時表現得像是個小女孩的,就只有這座城市中的另一個,也是除了心韻之外唯一的一個祭司覺醒者老華了。
那天在老華的飲者酒館裡,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在那裡,心韻只怕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但偏偏在看見了江逍的第一眼,心韻便對這個男人生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好感來。若非如此,也不會拉著江逍陪她喝酒了。
只是好奇麼?心韻腦袋中轉了轉。倒也不是。發現江逍身上奇怪的地方,比如四年以來一直都沒有完全覺醒,以及血液中無法讀出哪怕半點歷史殘篇,都是後來的事情了。而那份好感生出,卻是在第一眼見到時便產生了。
心韻還從沒有和任何一個異性發生過超越友誼的感情,所以她也不能確定,自己對江逍的「喜歡」,究竟是在哪個層面上的定義。但她現在只知道,江逍的手按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著的感覺,很舒服。
舒服到她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
但可惜的是,只是稍稍揉了幾下,江逍便輕輕拍了拍心韻的腦袋,收回了手:「好啦,滿意了吧?」
「就算……滿意吧。」心韻嘟著小嘴點了點頭。
「那麼,談正事吧。」江逍走到了客廳的沙發前坐了下來:「把你下面的計劃,詳細地告訴我吧。」
「好吧~~~」心韻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走到了江逍身旁也坐了下來。方才的那個動作,露出了雪白的肚臍,配上她本就是絕頂出眾的蘿莉美顏,若是拍下照來,放到網上,只怕立刻就會傾倒一片。
但江逍卻實在對這個年紀最多只是剛剛高中的小姑娘沒法有什麼動心,聳了聳肩,假裝自己完全沒看見。
心韻心底微微有些失望。雖然她也不是特意要去誘惑江逍,但看到他這樣對自己毫無興趣的模樣,終究還是有一絲小小的失落:「嗯,接下來……我們大概要花上四五天的時間,去處理一些護照和簽證之類。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安排了人去處理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等著就好啦。」
「已經……安排人了?」江逍訝然道:「可是你連我的證件都沒有,怎麼去辦護照和簽證?」
「嘻嘻,當然是假身份啊!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到,我這個祭司這麼多年豈不是白活了?」心韻得意地翹著小鼻子笑了起來:「放心吧,最多五天之後,保管護照和簽證都到手!」
「好吧。那然後呢?」
「然後去洛杉磯的帕薩迪納。嗯……我在那裡有一個朋友,是加州理工的海洋學教授。通過他,應該可以比較容易地搞到深潛的設備……嗯,一千多米的深度,只怕是要用硬質的常壓潛水服才可以了……這種東西,市面上很難買到,而且也不太可能逃得過學院的監控。」心韻摸著下巴嘀咕著:「所以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