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僅是一撇,但破軍還是因為這如獵鷹一般的銳氣而後退了一步。寒玥捂著自己的心口,看過去也是無比的狼狽,但這個時候的破軍,居然心中升不起一點的戰意。
這份氣勢,這份威懾力,他從沒有在任何一個修士的身上感受過。更不用說是自己的學生,即使她現在看過去已經是強弩之末,仿佛隨手一擊都能夠擊倒,但是他卻全身僵硬的不敢動彈。
砰——砰——砰——
在整個破碎的房間之內,就只剩下了寒玥這沉重的腳步聲,她的雙腳猶如被帶上了一對腳銬一般,走不開步子,甚至連移動也顯得艱難。
她從深坑之中走上來,每走一步都有鮮血灑下,但她的步伐比起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堅定。她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這個時刻,縱使這個時候她全身的骨頭都已經斷裂,她還是硬生生的用意志來促使自己移動。
她走過來足足花費了五分鐘,這五分鐘漫長的仿佛超過了她至今為止經歷的所有歲月。而破軍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她,她停下了腳步。
寒玥看著臉上寫滿驚恐和震撼的破軍,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老師,如果只是受人所控的話。你現在應該稍微自由了一點了吧。」
破軍本以為寒玥過來必然會說一些證明她對於這個世界理解的話。但是她沒有,在這慘烈的大戰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居然還是關心自己。
看到眼淚從破軍的眼中流出,寒玥也是欣慰的笑了,從這反應她就可以看出,老師並不是真的絕情,她依舊是那個值得敬愛的老師,只是可能,暫時因為某些事情被蒙蔽了雙眼吧。
破軍對待寒玥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但她也是一樣。她沒有感受過父母,兄弟,親人的溫暖。書院就是她的家,破軍就是所有人的慈父,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兄弟姐妹,她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她曾經問過破軍一個問題:
「老師。如果有一天,假如有一天。書院的兄弟姐妹做了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時候,我該如何對待他們呢?」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不是平日裡都教給你們,要遵循自己的正義嗎?你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可都是這麼聽過來的。」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一直像在書院裡的這樣,天真浪漫,我們總有一天要去往外面的世界。」
寒玥倚靠在窗邊,夕陽溫暖的照在寒玥的身上。破軍不止一次的看到寒玥慵懶的在陽光下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快要被凍死,她似乎很喜歡曬太陽,不論什麼時候。
寒玥的眼睛不算漂亮,但是卻是破軍覺得在所有人之中最有靈性的一個。她看向窗外的時候,眼睛在夕陽的照射之下散發著瑩瑩的微光,他看得出來,寒玥嚮往外面的世界。
「無論在什麼時候,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只要遵循自己內心的正道,不論是不是兄弟姐妹,這都不會錯。」
。。。。。。
破軍想到這裡,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決堤而涌。愧疚,自責的心情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
「沒能信守承諾的,是我嗎?」
寒玥伸手想要去擦拭破軍臉上的淚水,但卻不了,一抹白光忽然在破軍的眼中閃現!
噗——
一直沾滿鮮血的拳頭,從寒玥的背後衝出,一擊直接貫穿了她的心臟。她的臉色忽然僵住,手也就這麼停留在了半空,鮮血甚至噴濺到了破軍的臉上。
破軍的淚水忽然止住,他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半張著嘴,雙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眼神也從剛才的感動和愧疚變成了恐懼。
「如果不是神之軀,我確實已經死了,寒玥。」
解構看起來更加的嚇人,半個腦袋都被砸的凹陷了進去,全身支離破碎。但是卻依舊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
看到這個場景的,沒有任何人會把眼前的這個東西和「人」聯繫在一起。解構只能看得到半邊嘴,但依舊能看得出是在微微的上揚。
「應該要感謝你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