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與殺戮的祭祀下,伐虐鋸斧早已完全甦醒了過來,皮革綁帶如同觸鬚般緊緊地纏繞住了伯洛戈的右臂,蠕動著、鑽入伯洛戈的皮下血肉里,與骨骼血管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仿佛是伯洛戈肢體的延伸一般,密不可分。
斑駁的斧刃開裂,分化出密集的鋸齒,它們彼此摩擦,發出尖銳的沙沙聲,一陣陣嗜血的狂怒隨之湧現,引擎般的心臟轟鳴,在伯洛戈的耳旁盤旋,直至這急促的心跳聲與自己的心跳聲重迭在了一起。
直至與這殘暴的武器融為一體,殺入地上天國!
「來吧!」
議長大喝著,這已經是最後時刻了,不再需要任何保留,榮光者的偉力與極光之力交織在了一起,它們層層重迭,煌煌燃燒。
這裡是巢心、是地上天國,更是獨屬於議長的場域。
幾乎是在伯洛戈踏入場域的瞬間,癲狂的幻想蜂擁而至,一道道布滿尖刺的巨大根須拔地而起,密集如暴雨般,朝著伯洛戈噼里啪啦地打來。
伯洛戈無法統馭議長的幻造物,更無法操控這座被打造成堡壘般的巢心,只能依靠以太特殊的侵略性,將其附著在伐虐鋸斧上,以增強武器的殺傷力。
盪起手斧,猶如穿行在密林之間,伯洛戈一邊躲閃挪移,一邊大開大合地劈砍,將那紛紛湧現的根須枝條攔腰斬斷。
霎時間,碎屑漫天,不待墜落,它們又再度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枚枚待墜落的雷矛,自天而降。
「別停下!」
霍爾特的怒吼聲與雷同至,身為守壘者的伯洛戈,無法在作為榮光者的議長手中占到便宜,但同為榮光者的霍爾特就不同了。
琥珀包裹住了墜落的雷矛,奇蹟般地將閃電凍結,它們就這樣凝滯在了半空中,猶如藝術品般,蘊藏的雷光不斷地分叉,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鋒利如劍、堅固如鐵般的根須越過了伯洛戈,朝著霍爾特襲來,霍爾特死盯著這些幻造物,忽然間,它們疾馳的速度驟減,直到完全停滯了下來。
霍爾特從容地在根須間的縫隙里穿行,接著又一劍將它們劈成大塊大塊的碎塊。
揚了揚手中的怨咬,霍爾特有些喜歡這把劍了,不僅能承載榮光者的力量,並且還具備著極強的鋒利度,重量輕盈,如同揮舞著一道虛影。霍爾特開始好奇,伯洛戈是從哪搞到這把劍的了。
戰鬥仍在繼續。
巢心的空間對於伯洛戈來講並不算大,都不需要極境之力,只需要最基礎的以太增幅,他就可以在幾步內從一端到另一端,但面對議長的層層阻擊,伯洛戈的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在這地上天國之內,議長就是絕對的造物主,他的所思所想都將幻想成真。
先是幻想自己是虛靈學派凝華者……
伯洛戈看到了,扭曲憎惡的畫面占據了他視野的全部,腳下堅硬的地面變成了柔軟的血肉大地,污臭的血液匯聚成小溪,從一旁淌過。
詭異的精神攻擊逐步深扎於伯洛戈的意識之中,伯洛戈漸漸失去了四肢的掌控力,曾經矯健的身體不再協調,笨拙地向前邁步,搖搖欲墜。
「這個願望可不便宜啊。」
伯洛戈聲音沙啞地向著前方說道,那裡空無一人,但他知道,虛假的幻象後,議長就站在那。
詭異的劇痛再度襲來,像是鐵錘般敲擊著伯洛戈的頭顱,砸碎他的顱骨,把他的腦組織全部碾碎。
鮮血從伯洛戈的鼻腔里溢出,雙眼充血,伯洛戈還是低估了議長,哪怕他的煉金矩陣再怎麼落後,但他畢竟是地上天國的締造者,身負著數不清的空想種,憑藉著這些詭異之物,他足以彌補與自己之間的代差。
更不要說,他是一位尊貴的榮光者。
「倒下吧。」
聲音具備魔力般,伯洛戈的雙眼變得沉重,連帶著整個身子都變得沉重不堪,他試著保持清醒,可在這地上天國的領域內,伯洛戈無法違逆議長的願望。
伯洛戈半跪在地上,向著前方說道,「好啊……那就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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