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中年夫子漫談世事的變遷,只是聞春意聽來聽去覺得都是一些舊調新彈,出不了什麼新意,只是一些裝璜過後,壓制人性的言論規則。聞春意眉眼間閃過一抹煩躁,可惜這是閨學的必學課,不管她喜歡與不喜歡,她都要應付過去。
聞春意低下頭去,前排同學恰巧把她擋在身後。中年女夫子漫不經心的掃過來,瞧到那個被擋住的身影,她微微皺眉頭後,聞十八小姐這種輕忽態度,實在讓人忍無可忍下去。只是她每次有心想捉住她的把柄,無一次成功過。聞春意能感覺到夫子的目光掃射過來的力度,只是她對美化過後女子苦難歷史,實在不想聽了又聽。女子們如果執意堅守著那種以夫為天的規矩,遇良人,是萬中選一的好運氣。
大多數的女子,在出嫁之後,結,她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不斷的在正常人性妒忌裡面無休止的自我折磨和糾結。人與人相處,總會處出感情,有幾人能夠容忍別人來分享身邊人?那一定極其無奈的選擇,不愛之人,為了生存,換一種面孔面對身邊人。聞春意想想就覺得那樣的日子,是多麼的漫無邊際的澀然。夫子台上講三從四德,聞春意在台下想,如何改變現狀,不讓自已最終淪落到那樣無法自主的地步。
她沒有本事變成什麼救世主之類的人物,也沒有想要影響到身邊人。有些事情,早已成了慣例。她能做到的就是獨善其身。聞春意第一次真正直面現實的殘酷性,四房無人脈無金錢,而兄弟姐妹無人能真正的自立起來。閨學裡的講的事情,處處都在說明一件現實,利益註定許多人的選擇不同。在最難選擇時,順應潮流的方向,是一條安平大道。前世的兄長,常這樣對她說。
因為她一直是俗人。從無驚人的才華,又無諂媚的本事,保全自已那就是要順應潮流。聞春意的眉眼間有深深的苦澀,是否是前世活得太過自在任性,才會換得這一世總覺得時時陷入困境。聞春意思來想去,覺得金錢是她現在唯一有可能努力的方向。可惜宅院深深,金氏姐妹情淡,她唯一的親弟弟年紀尚小。而聞雪意雖然認識人居多,但一個個都是極其淑賢的小女子。『金錢』兩個字對她們來說,現在都是不屑一顧的的話題。
聞春意覺得除去四方的天空外,她眼下尋不到一條新的路。聞朝青的心思全用在打理聞府庶務上面。金氏的心思用在兒女的身上。四房唯一外來的經濟橋樑青尋,她輕易也不會進府里來。下課了,聞春意深吸一口氣,總算又過了一堂課,再上一堂女子言行課,今天上午時光便過去了。相對與女子德行課。聞春意對女子言行課還有幾分上心,這才是將來用得著的本事,比那種虛無的德育有用許多。
現在解決不了的問題,暫且放在一邊,等待機會慢慢去折騰。聞春意瞧了瞧又分成團的小女子們。她獨自走到窗口處,瞧著外面的幾叢竹子。繪畫的夫子。要求她們對照實物畫圖,她想下午的課,就用來畫竹子。一起六人學習繪畫,聞春意畫畫方面的表現是中間。作為新入學的聞府唯一的小姐,夫子們都很關心她的學業進度,再加上有聞雪意和聞秀玉兩個優秀表現襯托,聞春意的種種表現,太讓夫子們大失所望。
聞春意的眼角掃過王婧走近過來,她立時挪動地方。聞老夫人有徐府小姐的陪侍,如今有閒心等著捉她的把柄,她怎麼也不能親自遞過去讓她捉住。王婧怒目瞧著走開的人,見她被人拉過去說話,她的怒火更加的燃燒起來。自家的表姐在娘家不爭氣,嫁進夫家來,明顯是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可惜外祖母為她親自挑選美貌丫頭,到如今都沒有傳出去好消息。王婧走回自已的坐位,側目而視那個坐在她側後面的人。
坐在聞春意前面的徐歡然,剛從外面回來坐下來,抬眼便瞧到王婧那兇惡的眼神,她立時不高興的嚷嚷起來:「王婧,你沖我看什麼看?瞧瞧你那雙小眼睛,你用力瞪得再大,也沒有我的眼睛大。」教室里的小女子全被她的話,惹得笑了起來,一個個跟著打量過去。王婧生得嬌媚,五官都往怯弱處生,瞧上去自有一種怯生生的美態。哪怕她還未曾長開,那種女子嬌弱的意態已有些散發出來,足夠讓一些年輕的男子寬容面對她。
聞府家學裡面,同樣有許多外來求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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