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太多,學長。」
看著坐在車廂對面、眉頭緊鎖的薩爾瓦托雷,安南的臉上倒是沒有絲毫惶恐與不安。
他只是雙手抱膝,身體向後傾倒在車廂上,慵懶的蜷成一團。
安南瞥了一眼薩爾瓦托雷,開口道:「主教大人的思路是正確的。我們兩個的面目都很年輕,那群人為了爭權奪利、必然會搞事情……這就會增加變數。
「而主教大人他雖然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但正是老好人發火才可怕。越是在這個時候,我越是不能出面——畢竟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完全聽從我指揮的羅斯堡,而是不會在關鍵時候給我拖後腿的羅斯堡。
「如果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那麼我們趕緊滾蛋才是最好的。假如能讓羅斯堡內的各方勢力,誤以為是達里爾主教竊奪了我的權力那就更好了……」
「不,我在思考的不是這個問題。」
薩爾瓦托雷搖了搖頭,補充道:「也不是讓主教大人去探路的事——達里爾主教既然能做到區主教,就說明他至少有白銀階超凡者的實力,而且他年紀大、經驗豐富,這種事他去比我們去要安全的多。」
在探索未知儀式的時候,一個渣隊友帶來的危險性,遠遠不是多一個隊友的加成所能彌補的……
寧可沒有人幫,也不能有人拖後腿。
更不用說,這個隊友還不能丟出去吸引火力,而是要分心保護……
安南和薩爾瓦托雷,都不是那種彆扭又不知好歹的人。
他們清楚的知道,在這種敵人面前——或者也可能不是敵人,但總之自己就是一個菜逼。
菜逼就不要去送了。
原本能贏的也得送輸了……
「我在思考的是,」薩爾瓦托雷低聲說道,「我們真的有……阻止米開朗基羅大師復活的理由嗎?
「那是一位真正的大師,德高望重。除了他在超凡者世界中的名聲和數不清的弟子之外,他在凡人的世界裡也是一位藝術大師……」
或許是因為被影子打擊習慣了。
薩爾瓦托雷語氣中的那股怯弱,讓他不太敢發表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在這個想法,有些「不合常理」的情況下。
畢竟在超凡者的世界觀中,任何未知的、未經審核和批准的私人儀式都是不可信的——都是要被警惕的。
誰也不知道這個儀式中必須的犧牲品和素材是什麼。
誰也不敢確信這個儀式成立之後,會帶來什麼副作用。
誰也不敢保證,這個人舉行這項儀式的目的是什麼。
無論是哪條出了問題,都有可能造成不止一條人命的沉痛代價。
說句不好聽的……
你既然會使用未被登記的不知名儀式,而且沒有什麼人願意為你擔保……那就說明你的目的不想、或者不能被人察覺吧?
那麼我們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著想,阻止你進行儀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所以,一旦超凡者們見到哪個人在偷偷舉行某種不知名儀式,第一反應就是阻止他的儀式、將其徹底打斷。
薩爾瓦托雷這種「說不定讓儀式成立會更好」的想法,在超凡者的世界觀中是會被人嘲諷的天真之舉。
但是……
「我是支持你的,學長。」
安南的語氣平靜而真摯:「我認為,在這件事上你的態度是正確的。如果這個儀式真的是為了復活米開朗基羅大師,那麼為了安全而並稱慣性思維,不假思索的將其毀掉,反而是過於保守的舉動。
「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都是凡人。凡人都是會犯錯的……也就是說,『拔除一切儀式』的做法,肯定會在某些時候是錯誤的吧?那麼它為什麼不能是現在呢?」
——毫無疑問,安南的話語屬於孩童的詭辯。
任何一位成年人,都不會拿一個孩子的這種話當真。無論孩子滔滔不絕的講些什麼,都不能否認一件事——他只是在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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