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押室內,顧紳聽到堂哥的回答後,情緒徹底崩潰,趴在鐵椅子上失聲痛哭:「……哥,我……我們從來沒想過……事情會鬧到這一步。當初組建同盟會,並非我爸所願,是二戰區所有反抗將領,都對林耀宗登台心懷不滿。他們覺得林系在八區一統上,在對外作戰上,出的力都沒有我們顧系多……而他上來,還要削藩,還要……打散家族派系,拿掉功勳將領的職位,所以眾將不干吶。」
顧言吸著煙,沒有回應。
「即使同盟會的領袖,不是我爸,也會是別人。二戰區失控是早晚的,那些在戰場上滾過不知道多少回的將領,除了大伯外,根本沒人能壓得住。」顧紳繼續說道:「我爸無奈之下上了台,我勸過他,而他卻說,別人當同盟會的領袖,究竟會搞多大,他不清楚,但他是領袖,那八區還可控。他跟我說,等大伯走了之後,我們通過政治壓迫和自治的方式,逼迫林耀宗妥協。有陳系的支持,林耀宗一個人難以玩得轉這麼大的盤子,只要他願意交出權利,讓新的三大區總督從顧系誕生,那大家一定是相安無事的。」
顧言看了他一眼,依舊沉默著。
「我們他媽的根本沒想打內戰,同盟會前期也一直處於避讓和蟄伏的狀態,我們只是在等大伯走……但沒想到秦禹和林耀宗的步步緊逼,讓同盟會徹底暴露……事情步步向後推,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顧紳滿面淚痕地看向自己的堂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今日之局面,並非我們所願。」
顧言木然扭頭看向他,突然問了一句:「小紳,你我是身上流著同樣鮮血的兄弟,從小一塊玩到大,年少時,咱們幾乎不分彼此,我有的,你都有。但成年後……我因為是顧系領袖的兒子,卻在事業上始終快你幾步。你當兵了,我去學習了;你升營長了,我回部隊了;等你當了旅長,我成了西北先遣軍的總指揮。你我都姓顧,都是一個祖宗……但在事業上得到的待遇,卻從來沒有一樣過……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不平衡過?」
顧紳聽到這話,瞬間怔在了原地。
「我信你說的,但他終歸還是反了。目的究竟是為了讓我當總督,還是……自己掌握權力,這都不重要了。」顧言嘴角抽動,聲音顫抖的繼續說道:「我沒有怪過你,因為他是你父親,你幫助他完成什麼樣的願望都是應該的。但同樣……我也在完成父親的遺願。我從來沒想當過什麼狗屁總督……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爸臨死前跟我說的那句話……他說……顧家這麼大,但自己臨咽氣之前,身邊卻只有我一個親人。總督有什麼好?!!混到最後……身邊的人都沒了……!」
顧紳流著眼淚,無言以對。
「……小紳,有哥在,沒人能要得了你的命。」顧言緩緩起身,摸著對方的腦袋說道:「我家破人亡了……就你一個親人了。我……我護著你……就像我小時候惹禍的時候,二叔護著我時一樣。」
說完,顧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離去。他知道自己保不了顧泰憲,也不能保,八區已經開戰了,失敗者必將為這次軍事戰爭而買單。
……
曲阜,二戰區司令部的作戰室內,所有將領在顧泰憲的勸說下離去,屋內只剩下了他自己和孟璽。
「你是孟師爺的兒子?」顧泰憲問。
「是。」孟璽坦然承認。
「那不對啊,我沒聽說過孟家有你這麼一個人啊?」顧泰憲有些奇怪地看著孟璽。
「我是他的私生子。他地位高,有官職,又是個文人,很愛惜自己的名聲。」孟璽聲音顫抖地回道:「所以,我和我媽一直生活在外區。」
「那你母親呢?」
「在外區的時候,得病死了。」孟璽低聲回道:「我也挺恨孟昭堂的……這麼多年,我只回過一次八區,是在他過六十歲生日的時候。」
「孟昭堂的正妻還給他生了三個孩子吧?」
「對,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孟璽說到這裡,攥緊了拳頭:「他們都對我很好,尤其我大哥,去外區學習的時候,對我很照顧……但他們都被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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