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廂房與堂屋之間雖有迴廊勾連,可為了避免遮住陽光,那迴廊也不過就兩人並肩寬窄,若是和風細雨倒也還罷了,如今暴雨傾盆狂風驟起,這窄窄的房檐就有些遮攔不住。
「呦!」
王氏誇張的叫了一聲,探頭探腦的抱怨道:「我進來才幾句話的功夫,雨竟然下的這般大了!」
說著,她忽又眼前一亮,喜滋滋的向婆婆建議道:「既是老天爺留客,莫不如請孫大人和柳公子,在咱家吃了午飯再走。」
這話原也是理所當然,可從王氏嘴裡說出來,卻總顯得動機不良。
因此薛姨媽也沒理會她,只等鶯兒匆匆取來兩把紙傘,便撐起其中一把瓔珞黃的,盾牌似的護在身側,貼著牆根向堂屋行去。
王氏衝著她的背影癟了癟嘴,隨即也忙撐開傘面,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待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堂屋,還不等把那紙傘收起來,裡間孫紹宗早聽到動靜,領著柳湘蓮迎了出來,躬身一禮口尊『伯母』。
「兩位賢侄不必多禮。」
薛姨媽忙把那紙傘隨手往地上一撇,伸手虛扶道:「難得這等天氣,你們還惦記著上門探望文龍。」
「也是知道的晚了,不然早該過來的。」
孫紹宗說著,順勢挺直了腰板,那目光從下往上一捋,卻忽然發現那火炭紅的抹胸上,正淺淺印著一個掌印狀的濕痕。
這
莫非是剛才過來時,不小心沾染上的?
可她身上別處都好端端的,為何只有胸脯偏下部濕了一片,竟還五龍捧峰似的托住了半邊良心?
難不成薛蟠那死鬼老爹,頭上已是綠油油的了?
不對!
即便是要偷人,也沒有專門跑到兒子院裡偷人的道理。
看來果然只是個巧合而已。
心下胡亂琢磨著,孫紹宗面上卻是半點沒顯,恭恭敬敬將這婆媳二人迎到了裡間。
就見薛蟠行銷骨瘦的倚在床上,雖中氣不足,卻仍是興沖沖的嚷道:「母親!剛才聽二哥說那津門府大有可為,你們平日不是老嫌我不務正業麼?今兒我就拿個正經主意,乾脆把咱家在江南買賣人手,先遷三成到津門府去!」
薛姨媽一聽這話卻登時犯起了難,依照女兒的意思,在皇統沒能定下之前,自家暫時還不適合與孫家有太多利益瓜葛。
可兒子張嘴就拿定了主意,孫紹宗又是出自一番好心,薛姨媽就算想拖延,一時也尋不到合適的理由。
正進退兩難之際,孫紹宗卻已經瞧出了些端倪,雖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是笑著打圓場道:「我不過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到底合不合適,原該好生盤算一番再拿定主意,你這急驚風似的,也不怕蝕了老本。」
「怕什麼!」
薛蟠混不在乎道:「有二哥您幫忙震著,至少不會便宜了那些髒心爛腸的老家賊!」
孫紹宗微微一笑,隨口扯開了話題,叮囑他好生將養身子,等過幾日自家擺滿月酒的時候,再同他好生飲上幾杯。
等薛蟠滿嘴的應了,孫紹宗又向薛姨媽拱手道:「伯母,我和柳賢弟還有些俗務,實在不便久留,改日再來府上叨擾吧。」
雖說大象事件之後,與薛家也稱得起是通家之好了,可見面聊上幾句還成,要是坐下來和薛姨媽可勁兒扯閒篇,就有些過分了。
因此孫紹宗才適時的告辭離開。
可薛蟠近幾日早憋壞了,好容易有人陪著說話,哪肯就這麼放他們離開?
一疊聲的勸二人留下來,等吃了午飯再走。
王氏也趕緊在一旁幫腔,那水汪汪的桃花眼滴溜溜亂轉,只差把柳湘蓮框起來,掛在自家閨房裡了。
柳湘蓮雖也是個風流浪蕩子,卻哪裡受得了這個?
方才就已經忍的五勞七傷,如今不等孫紹宗說話,他便忙搖頭擺手:「不了、不了,二哥要去太子府公幹,我也要回去張羅婚事,實在是耽擱不得,改日、還是改日再來叨擾吧!」
眼見二人去意甚堅,薛蟠無奈之下,又腳軟起身不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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