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你們這樣搞,是要出大亂子的呀!」
大理寺內衙門外的院落很大,大到十幾隻熊熊燃燒的火把,依舊無法照亮每一個角落。
但那搖曳的火光,卻將十幾名戶部官員的嘴臉,映的是分外猙獰。
而這打了雞血似的狂躁模樣,配上那一水的吳儂軟語,卻莫名的顯出些喜感來。
不過置身其中的唐惟善,可八點都不會這麼認為,事實上他現在只覺得頭大如斗。
也幸虧這批戶部官員都是新進入職,官階以七八品居多,即便為首的兩名員外郎,也要比他這個正五品寺丞低了半階,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應付了。
「咳!」
要說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唐惟善腦子裡剛冒出個慶幸的念頭,忽聽院門口有人清了清嗓子,揚聲喝道:「此處是何人主事?!」
唐惟善循聲望去,心下頓時就咯噔了一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戶部右侍郎周昶。
而只看周昶那一臉的陰沉,就知道他是來者不善!
唐惟善下意識的往前迎了兩步,可隨機腳下一頓,又在原地拱手道:「侍郎大人稍候,下官這就去請孫少卿出來答話。」
這夜半三更的,又不是鐵證如山,唐惟善本來就不贊成一下子傳喚十幾名戶部官員。
現下人家苦主的後台找上門來,他自然不願意繼續頂雷,還是讓讓孫紹宗這個始作俑者來應付吧。
懷著這般心思,唐惟善立刻調頭提起衣襟下擺,急匆匆的進了內衙大堂。
與此同時,內衙後堂。
孫紹宗倒退了兩步,上下端詳著面前某個黝黑魁梧的漢子,半響不滿的咂了咂嘴,又湊過去用刷子沾了些血漿,往對方臉上胡亂塗抹了些。
再看時,卻依舊不甚滿意。
然而再要提筆塗抹,又擔心會過猶不及。
「罷了,先這麼著吧。」
隨手把蘸著豬血的刷子丟回盆里,孫紹宗順手一指柳湘蓮道:「你隨柳師爺下去,再把那些話背上幾遍,到時候絕不能出任何紕漏!」
那人乖乖應了,也不管臉上的豬血直往下淌,徑自隨著柳湘蓮離了後堂。
等二人離去之後,孫紹宗又從角落裡翻出塊抹布,丟地上用叫踩著擦去了地上淋漓的血跡。
「叔父。」
這時旁觀許久的于謙,終於忍不住發話了:「這法子忒也冒險了些,若是能查出真兇還則罷了,否則怕是要召來非議。」
「放心吧。」
孫紹宗腳尖一勾,把那抹布挑到了角落裡,沉聲道:「這也只是以防萬一,若待會看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是絕不會弄險的。」
于謙這才稍稍安心,正要和孫紹宗再仔細計議一番,就聽前面大堂里有人呼喚。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
孫紹宗一聽是唐惟善的聲音,還以為他是抵擋不住那些人的鼓譟,跑過來向自己求援的,當下沒了好臉色,挑帘子探頭呵斥道:「嚷什麼?不管那些人有什麼說辭,你只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是!」
卻見唐惟善側身向外一指,揚聲稟報道:「戶部的周侍郎已經到了外面,要請您出去答話。」
周侍郎?
戶部右侍郎周昶?
孫紹宗眉頭一皺,按照他同于謙之前的推斷,戶部近來也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三位部堂高官即便不滿今晚之事,也該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再根據結果做出決斷。
哪曾想這周昶竟直接找上門來!
這……
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孫紹宗略一沉吟,回頭壓低嗓音問道:「廷益,這周侍郎平日行止如何?」
卻見于謙早換了一臉的肅然之色,顯然也正在懷疑周昶此來的原因與目的。
聽孫紹宗問起周昶的為人,他微微搖了搖頭,並不願直接作出判斷,而是建議道:「叔父且先看他有什麼言語。」
不過從他的表情上,孫紹宗也已經得出了一部分答案。
於是再不猶豫,沖唐惟善一揚下巴:「走吧,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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