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倒下,躺在地上,長而卷翹的羽睫緩緩煽動著……一下,兩下……視線變得模糊,最後漸漸闔上。
最後那一刻,眼前仿佛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人的赤著的腳,修長,白皙,卻沾上一層緋紅的血跡。
她想睜開眼睛,去確認,可是她沒有力氣了。
睫毛緩緩闔上。
她唇齒間無力而虛弱的低低的喃著,「……小白,小……白……」
最後,再沒了聲響。
男人緩緩出現在她面前,單膝半跪,將她的身子輕輕的,輕輕的抱了起來……
然後離開這裡。
雪白空蕩的地下室,頭頂的光刺眼,瓷白的大理石地磚上,牆壁上,一色的白,染著觸目心驚的血跡。
遍地都是。
像是經歷過一場殘忍的屠殺。
男人赤著腳,赤著上身,懷裡抱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牛仔褲女人一步步往外走,她微卷如瀑布的發散落,垂下,在出去的長廊中,輕輕晃動著,撥動著遠處投射進來的暮色的柔光。
那一幕,傷感,觸目,又唯美至極。
只是。
那抱著女人的男人,兩個手臂上,脖子上,都布滿青色猙獰的脈絡,原本漆黑的眼睛,變成詭譎的幽綠色,清俊白皙的容顏上,仿佛沒有一絲表情,卻又充斥著某種極致的隱忍。
……
……
即將要走出去,暴露在陽光之中時,他把她輕輕放在地面上。
俯身單膝半跪下來,輕輕的,虔誠的吻著她的額頭。
然後,在遠處漸漸有人迅速的往這邊跑過來時,他攥緊了拳頭,在陰影中往後退著,退著,最後轉身跑開。
速度快的可怕。
像是山林中兇猛的獸。
**
仿佛過了好久。
蘇離再醒來的時候,是在潔白的vip病房裡,手背上還注射著葡萄糖滴液。
她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見了阿念,夢見了自己和他回了羅馬,一切仿佛都如之前那般順利,什麼事情好像都沒有發生。
可是緩緩睜開眼。
看著自己身處在一個這樣的環境裡,她靜默的躺了好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腦海里一直在想,這是在哪?
什麼時候了?
她緩緩的坐了起來。
自己身上還穿著乾淨的病服。
她摸著衣服,很空,摸著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瘦了。
原本什麼衣服都能完滿駕馭,撐得起來的她,此時瘦了一圈,穿著病服都覺得好大,松松垮垮的。
而這時。
門外有聲音傳來。
「放心,醫生說就這樣兩天了,我也會很快……」
門被推開,桑夏的冷不丁一看,就看見蘇離已經坐了起來,拔掉了注射器,自己穿上拖鞋,要下地。
她的話咔住,然後身後跟著的是容湛。
桑夏快速走過去,「阿離,你怎麼樣了!?」
蘇離站在窗戶前,打開,伸開雙臂深深的呼吸著,再睜開眼睛時,她眼底一片清明,聲音平淡,「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真的是要讓人擔心死,你昏迷了三天知道麼?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但是你就是醒來不來。」
蘇離唇角輕扯了下,然後搖搖頭,問,「……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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