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林蘇,開門。」
門外響起一道低沉微啞的男聲,如同大提琴一般優雅華麗,悅耳極了。
紀林蘇眉梢微挑,眼中滑過一抹興味,「你是我室友?」
「嗯。」門外的聲音可疑的短暫遲疑後,輕輕嗯了聲。
【守則四:室友偶爾晚歸,記得給他開門。】
【守則五:請謹記,你沒有室友。】
規則四和五相矛盾,一定有一條規則是被污染的。
結合不能給任何人開門的規則是正確的,毫無疑問,守則四是錯誤的。
反推過去,玩家沒有舍友,更不能給舍友開門。
但這是普通玩家所要遵守的守則,作為詭異,紀林蘇只需要違反一切正確的規則。
這個門他開定了。
猶豫一秒鐘,都是對他舍友的不尊重!
在紀林蘇拉開門的一剎那,一股陰風卷了進來,吹得人脊背發涼。
整間寢室頓時就被一股涼颼颼的氣息所包裹。
紀林蘇還沒看清門外的情況,一道黑霧就瞬息朝他襲來。
少年瞳孔緊縮,身體本能的反應,極速後退躲閃。
黑霧幾乎是擦著少年的睫毛飄了過去,一沾到木柜上,頓時就將柜子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紀林蘇心有餘悸的回身,看向寢室門口。
外邊站著一個身形極為高大的男人,一襲修身的燕尾服破破爛爛的,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落難的中世紀貴族。
半長微卷的發聳拉在男人肩頭,優雅萬分。
男人五官深邃俊挺,臉色卻有些蒼白,一雙眼瞳更是詭異的銀灰色,看起來猶如霧靄瀰漫的海面,透出幾分冷漠。
當他用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盯著紀林蘇時,紀林蘇只覺得頭皮發麻。
那感覺,就好像夜晚孤身一人行走在茫茫荒原上,一頭餓狼跟在他身後,雙眼放光,流著口水,一直死死盯著他的後背。
他會什麼時候撲上來給人致命一擊?
無從可知。
只能讓人永遠身陷提心弔膽的猜測中。
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紀林蘇,銀灰色的眼眸中霧靄翻湧,唇角漫開一絲微妙又詭異的弧度。
紀林蘇的餘光掃到男人身後。
一片扭曲猙獰的黑霧,夾雜著絲絲縷縷的不明腥紅色澤。
這就是剛才攻擊他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這男人就站在外頭,那黑霧竟然沒有將他整個吞掉。
這男人是人是詭?
紀林蘇暫時無法斷下結論。
不過,可以看出,這男人很危險。
男人冷冷淡淡的開口:「我可以進來麼?」
紀林蘇探究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點點頭,側身讓他進入了宿舍。
男人一進宿舍,存在感就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紀林蘇感覺自己被粘膩而陰森的視線包裹著,那直勾勾的眼神,令人心下發怵。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十分冷漠,「景婪。」
「什麼?」紀林蘇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人淡漠的視線掃了過來,「我的名字。」
「」紀林蘇腦袋輕歪,這男人比他想像中還要高冷難搞,又很奇怪。
「好的,景婪。」紀林蘇從善如流,不論景婪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他暫時並不打算傷害自己。
紀林蘇聳聳肩,正打算轉身去陽台洗漱,下一秒,室內卻驀地再次響起男人低沉漠然的嗓音。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主動攻擊你,除非」
除非什麼?
紀林蘇識趣的沒問。
在除非發生之前,暫時把景婪當做「室友」來對待吧。
很多時候,身邊多一個隊友,總是多一份助力的。
畢竟
死道友,不死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