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回到鎮南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院子裡正坐著獨孤漱溟。
他院子燈火通明,獨孤漱溟一襲白衣坐在小亭里,蹙眉沉思著。
李澄空無聲無息來到她對面坐下,笑道:「殿下有何煩擾?」
「你終於回來了。」獨孤漱溟鬆一口氣。
「我怎會有事,殿下過慮了。」李澄空心中微暖。
知道獨孤漱溟是關心自己而無心睡眠,便坐在這邊苦等自己回來。
獨孤漱溟道:「三十六洞沒對你出手吧?」
李澄空搖頭笑道:「他們還不敢。」
「他們什麼事都敢,被逼到絕境了。」獨孤漱溟輕輕搖頭道:「朝廷對南境太過份。」
她已經看過鎮南城的卷宗,已經找白泰恩深入了解過,知道了朝廷歷代所為。
把犯人送到這邊做城衛軍,讓貪腐之輩來做城守,這無異於在毀滅南境。
「唉……」李澄空嘆一口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朝廷如此對南境的根本所在,南境之人與北境有些微的不同,五官輪廓更深一些。
所以朝廷一直不把南境當成自己人,一直在戒備南境在削弱南境,從而讓南境不能構成威脅。
現在看,這戰略確實是成功了,朝廷也能高枕無憂,不怕南境北進,不過倒霉的是南境百姓。
獨孤漱溟道:「今天梅王妃過來找我,請我出手救醒霍雨霆。」
「殿下試過了?」
「我裝模作樣的試過。」獨孤漱溟道:「這龜元丹確實神妙,絲毫感覺不到藥力。」
李澄空微笑。
這龜元丹是天隱樓上一本古籍所記載,他試著配製,確實玄妙。
別說獨孤漱溟,便是自己用小觀脈術也看不出有藥力,看不出異樣。
氣血只是流動緩慢而已,並沒有停滯,放緩了數倍的速度,心跳也跟著放緩。
除此之外,再無異狀。
看似好像一種疾病,又好似腦袋的問題。
其實龜元丹還真是藥力入腦,不在身體中。
而在這個時代,涉及到腦袋,沒人敢輕動,只能從身體著手。
即使解毒丹也無效。
「梅王妃沒有放棄,準備延請名醫,已經寫信去京師。」
「隨她吧。」
「真不會解開龜元丹吧?」
「那就看看哪位名醫有這般本事。」
「你還沒說三十六洞找你何事。」
李澄空搖頭失笑:「是幫忙解一座陣法,已經解決了。」
他不準備跟獨孤漱溟說天隱城的事,儘管她也修煉了天隱心訣。
現在還不是說此事的時候。
「不說就算了!」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她一看便知道李澄空不想告訴自己,神秘兮兮的,讓她極為惱火,起身便走。
燈光下的獨孤漱溟格外美麗,明眸顧盼之際,更有勾魂攝魄之力。
李澄空笑看著她離開,返回靜室,看著洞天裡小拇指大小的小劍,露出笑容。
竊天神訣終於練成了,果然凝成了天子劍。
不過他現在的天子劍太小,不是火候不夠,而是因為民心不夠。
四十萬民心,只能讓天子劍凝成這般程度,除了民心,還有威望,敬畏,等等。
這些皆是天子劍的力量之源。
自己想凝成更大的天子劍,與皇帝相抗衡,像從前一樣埋頭苦練是不成了。
原本的打算是一直苦練到足以抗衡皇帝,再自由自在,痛快淋漓的行事。
可天子劍卻不容許自己如此,需得出頭露面,需得大出風頭,比埋頭苦練危險得多。
他很不情願,可真想抗衡皇帝,目前只有這一條路,只能硬起頭皮走這條路。
十天之後的清晨,李澄空與唐清梨七人站在茫茫大海上空,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