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唐家,以前她在回春樓時聽過,聽說有錢有勢。
他繼承了家業,又何曾看得上秀水村百草藥莊一個小小的奴婢?
春桃站在枯草叢中,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忘了移動步子。
直到,直到晨曦的陽光照在她冷涼的身子上,那種暖意,驅散了她心裡的寒冷,她總算慢慢緩過神來。
「春桃,一朵花開得美,開得香,自能招來蝴蝶,你有一天變得不一樣了,能讓我看上眼,我會將你帶在身邊,去看看外邊不一樣的世界,那時候,你就懂唐雲哲了。」
夫人昨晚說的話,言猶在耳。
夫人答應她,她若變得不一樣,會帶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或許有一天,她能隨夫人去中州。
那時候,還能見到唐公子。
春桃的眸子漸漸清亮了些,有什麼在心裡涌動著,像是即將破繭的蝶。
小澤鎮臨湖的宅子,一間最幽靜的屋內。
夜染將一面銅鏡,遞給坐在梳裝台前的林渺渺。
「看一下,你的新模樣!」
林渺渺接住銅鏡的手有些顫抖,深呼吸一口氣,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銅鏡里一張不失柔美,卻陌生的臉,一時驚得合不攏嘴。
過了少頃後,她臉上湧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林渺渺了,我沒有一個將我當成棋子的爹,也跟公孫侯府沒有牽扯了。」
她仰頭,感激的看向夜染:「以前聽過這種人皮面具,能讓人改頭換面,卻從來不曾見識過。夫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搜羅來的吧?」
「倒沒費什麼功夫,是以前有人冒充一個姓謝的小娘子,潛進了百草藥莊,那人死了,便從她身上得了這張人皮。我師父教過我一些駐顏之術,我將那張皮處理了一下,還能湊合著用。」
敢情她戴的是一張死人皮?
林渺渺心顫了一下,但想著死有什麼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世間最折磨人的事。
她多嘴問了一句:「夫人的師父是誰?」
「這是我的秘密,暫時不打算告訴你,等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心腹,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用費什麼勁。
夜染說不打算告訴她,林渺渺十分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看著鏡子裡柔美的一張臉。
「請夫人替我賜名!」
夜染想了想:「雲渺如何?」
「夫人賜名,我本該受著,只是那個渺字,還是別用了,免得引人起疑。」
林渺渺恭敬道:「若夫人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本,那取名雲顏如何,雲的顏色,也有煙霧縹緲之意。」
取名什麼的,最是傷腦筋。
夜染最煩取名字,雲顏這個名字不錯,夜染點點頭。
「雲顏這個名字不錯,以後我便喚你一聲顏兒。我讓姜亭長幫著找去梧桐島幹活的人,昨天州府林家的人來了小澤鎮,看來他是脫不開身。」
夜染笑著看向雲顏:「顏兒,你現在有了新的身份,跟我去一趟鎮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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