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知道自己被騙的第一反應是什麼?肯定是要討要個說法。」
孟紹原在布局這場騙局前,對自己的手下說道:
「那麼大的一個騙局,所有的戲迷都眼巴巴的等著荀老闆亮相,可忽然發現自己被騙了,他們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們會發泄,會痛罵,會討要一個說法。而發現自己被騙,卻不聲不響,當場就想要離開的人,肯定會有問題。
如果野島淳真的來了,他會率先離開,什麼上當受騙,什麼退票補償,對他來說都是小事。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配合他,他一個人離開會覺得太扎眼,所以,讓我們混在人群里的特工,做出離場的樣子,讓他跟隨著一起出去。
這是給他創造出一個安全感。既然他一個人走不放心,那就多點人陪他。群體效應,很多時候,都是最讓人放心,最容易讓人失去警惕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上當後,當時離場的一共有二十九個人。
這其中,十二人是軍統特工。
剩下的十七個人,有四個是扒手,四個是來跟蹤那些闊太太小姐,準備幹上一票的綁匪。
五個人身份也得到了證明。
當然,在完全清白之前,他們依舊被扣押了下來。
還剩下四個人。
他們都是外地來的,都說自己因為仰慕荀慧生,所以才來聽的。
既然不是荀慧生,他們不在乎這點票錢,急著想要回去。
「我已經按照他們交代的,派人去調查了。」
一看到孟紹原進來,王南星立刻說道。
孟紹原也沒說話,仔細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四個人。
足足有一支煙的時間,孟紹原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候著。」
那人被留了下來。
「石英福,貴州人。」孟紹原拿起之前的審訊記錄看了一下:「你到重慶來做買賣,聽說荀老闆來了,花重金買了票。
當你發現上當,心裡很生氣,你也不在乎那點票錢,所以就走了,想回去繼續做買賣,是嗎?」
「是的。」石英福接口說道:「票錢,倒沒事,為了荀老闆誰在乎這點錢?可被騙了能有什麼辦法?那麼多人退票,我實在耽誤不起這時間。」
他說話,的確帶著貴州口音。
「說的蠻好,不過你怎麼鎮定?」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太鎮靜了,另外三個人,知道我們是軍統的,都被嚇得不行,可你不一樣啊,你從容得很。」
「可能是我做買賣見到的人多,習慣了。」石英福坦然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壞事,又何必要害怕?」
「有道理,沒做壞事又何必要害怕。」孟紹原贊同的點了點頭:「你父母姓名。」
「父親石根山,母親石錢氏。」
「家裡兄弟姐妹?」
「一個妹妹,早年被人販子騙了,至今沒有找到。」
「你父母還在不在?」
「不在,都死了。」
孟紹原聽到這裡,語速逐漸加快:「貴州哪裡人?」
「貴州印江。」
「你是漢人還是土家人。」
「漢人。」
「你一個漢人怎麼生活在印江?」
「父母都在印江。」
「告訴我是哪個寨子,寨子裡那顆樹最大!」
「早年就離開家鄉了,沒有印象。」
「可你剛才還說你你在印江長大的。」
「我沒說過,長官你記錯了。」
「你妹妹被人販子騙的時候幾歲?」
「五歲。」
「在哪被騙的?」
「印江。」
「當年你幾歲?」
「七歲。」
「七歲已經很記事了,你會連哪個寨子都不知道?」
「我、我記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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