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坐在草地上,衣甲卸了放在一邊,河邊涼風吹來,令他感覺清爽了許多。
這兩日,明蒙聯軍發了瘋一樣猛攻,明軍把所有的彈藥都打光了,打得後金軍死傷慘重。接著蒙古騎射手好像狂濤駭浪一樣衝過來,箭如雨下,儘管女真兵身上的厚甲可以擋住箭矢,可是在密集的箭雨中,難免有人被射中面門,鎧甲承受的箭矢多了,最終也會被射穿。耗盡箭矢的女真兵沒有弓箭反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蒙古人肆無忌憚的接近到二十步外,向自己射箭。
後金軍這樣被動的挨打,肯定不是辦法,於是多爾袞下令女真兵出擊,主動向蒙古騎兵衝去。
兇悍的女真勇士吶喊著沖了出去,被他們撞上的蒙古騎射人仰馬翻,倒下不少人。可是蒙古人根本就不同後金軍纏鬥,調轉馬頭,轉身就往回跑。
兩條腿的步兵自然不可能追上輕騎兵,多爾袞下令收兵,讓出擊的女真兵回陣。但女真兵剛剛轉頭回去,蒙古騎射再次殺回,在距離女真人的陣型二十步外不斷射箭騷擾,多爾袞只好下令女真兵再次出擊,驅趕蒙古人。
身披重甲的女真兵苦不堪言,被蒙古騎射這樣放風箏,來來回回折騰,是人總有力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出擊,趕跑了蒙古人,準備回身返回己方陣地的時候,一些女真兵終於虛脫了,連跑動的力氣都沒了,手中兵器都拿不起來。蒙古人趁機殺了個回馬槍,直接策馬沖了過來,把那些跑不動的女真兵一個個撞翻,以馬蹄踩成了肉泥。
蒙古人騷擾了一個上午,李國棟的明軍出擊了。
火器兵打完彈藥,李國棟令鳥銃手放棄鳥銃,每個人舉起一桿簡陋的長矛,同長槍兵混編,排列著整齊的陣型,在蒙古騎射騷擾過後立即沖向女真人的陣型。
列隊的長矛兵就像是一把剃刀,從身穿白色衣甲的女真人的陣型殺入,如同剃刀剃去綠色草原上的白毛,精疲力盡的女真兵根本擋不住長矛陣攻擊,被一片片從草原上剃除。
多爾袞下令收縮兵力,集中陣型抵擋明軍長矛兵,總算是堵住了長矛兵突入。
蒙古騎射又來了,陣型收縮的女真兵無力出擊,只能擠成一團,白白的挨箭矢。
但明軍長矛兵損失也不小,女真人陣前躺下數百具明軍步兵的屍體。
「頂住!蒙古蠻子和明狗發狂了!他們知道天聰汗援軍快到了!只要我們頂住了,我們就勝利了!」多爾袞拉扯著嘶啞的嗓子,聲嘶力竭的嘶吼,令已經精疲力盡的女真兵強打起精神拼死抵抗。
困獸猶鬥,處於絕境的女真人榨乾了自己最後的體能。生死之戰,人人捨命搏殺,何人惜命?不戰必死,戰,尚有一線生機。
比起出工不出力的喀爾喀三部,明軍是鉚足了勁,李國棟以步兵切入,再以重騎兵組成騎牆突入,不惜代價的猛攻金軍,甚至親自帶隊衝殺在第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殲滅這支後金軍,取下多爾袞的首級,無奈女真人的抵抗過於頑強,明軍重騎一直無法殺到多爾袞面前。
察哈爾人和土默特人也是拼了命,額哲是為了以殲滅這支女真軍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豎立自己的威望,以圖統一蒙古;而土默特人是沒有退路了,喀爾喀人能跑掉,察哈爾人能跑掉,明軍也能跑掉,唯獨土默特人跑不掉,皇太極大軍到來,他們勢必要承受女真人的怒火,只有吃掉多爾袞這一部,讓女真人實力大損,無力再顧及河套草原,他們才有機會免遭女真人的瘋狂報復。
額哲賭上了血本,把自己最精銳的五百汗帳重騎兵都拿出來了,在輕騎兵的配合下,一次又一次向女真大軍發起衝擊;俄木布也是豁出去了,不計成本的讓土默特輕騎兵衝到女真人跟前,幾乎是貼臉射箭,一支又一支箭矢近距離射穿了女真人的面門。當然了,如此近距離的射箭,騎射手也同時受到女真重甲兵的威脅,土默特人剛剛射中一名女真兵的面門,後面就有一名女真兵吶喊著衝上來,一刀把土默特人斬落下馬,或是一虎槍從馬背上挑了下來。
兩日的瘋狂進攻過去之後,女真人的陣型周圍屍體堆積如山,有蒙古人的屍體,有女真人的屍體,也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