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就算不為了自稱肩酸、腰酸、背也酸的深深姑娘,也得租輛車子,不然他兩條腿走路,偌大一座城池,連穿多座坊,他的腳也吃不消。
這一次李魚汲取了教訓,不再教深深去給他租那廉價的柴車了,自己雇了輛轎車,載著他和深深返回集賢坊。
到了集賢坊前的街巷口兒,二人很識趣地就下了車,畢竟從人群里擠過去,更快一些。
道路本來很快,但兩邊都被攤販給擠占了,你敢往前一尺,我就敢往前一丈,道路越擠越窄,而且整整一條街的攤販都把地攤往前擠,道路等於是用一條無形的線重新劃了一下,如許之多的往來人群、車馬騾駝,就都在這兩條線之間穿梭往來,擁塞不堪。
「小郎君……」
深深突然扯了扯李魚的衣袖,李魚正被行人擠得煩躁,扭頭一看,就見深深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排潔白整齊的貝齒輕噬著嫩紅的下唇,那模樣兒,一副春.情難捺的滋味……
「幹嗎?」
李魚才不信她這麼作怪是因為他第一時間閃現的臆測,果不其然,深深姑娘馬上就把目光投向一旁的一輛小車兒。
那是一輛做糖人的小車兒,一個老漢坐在後邊,正在熬糖、吹糖人,那糖人兒琥珀顏色,栩栩如生。
李魚又好氣又好笑,艱難地挺著這麼一對大胸的女人,心性居然如此不成熟,這也太孩子氣了。
李魚無奈地道:「行了行了,你喜歡,那就買唄。」
深深姑娘低聲下氣地道:「我沒錢。」
李魚翻了個白眼兒,道:「那就走吧。」
深深姑娘馬上再度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給你打洗腳水。」
「走啦!」
「我給你洗腳!」
「……走啦!」
「我還給你捏肩。」
「嗯……還有麼?」
「我還給你捶腿。」
「然後呢?」
「我就買個糖人兒,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啊?」
「咳!給。」
李魚順手摸出幾文大錢,買個糖人兒當然用不了這麼多,但他又不是大學食堂里的盛菜大媽,總不好都掏出來了,再抖摟幾下放回去呀。
深深接過錢,向他甜甜一笑,就去買糖人兒了。快走到糖人攤子處,才悄悄嘟囔了一句:「嘁!有色心,沒賊膽兒!」
偏偏這時候滿街的嘈雜突然靜了一下,結果被李魚聽個正著。
李魚……李魚……被人說中了心事,他能說什麼。
深深興沖沖地跑到糖人攤兒處,就挑選起糖人兒來,這個顏色不錯,這個看起來很甜,那個應該比較大,還有一個造型漂亮……
深深一口氣兒選了四五個,打算從中再挑選一個最想要的,但左看看,右看看,哪個都不捨得,正猶豫間,就聽擁擠不堪的人群中遙遙傳來一聲被人踩住了雞脖子一般的吶喊聲:「監市來啦~~~」
「轟~~~」
擁塞不堪的西市大街,登時發生了神奇的一幕。
所有的正在擁擠的、涌動的人群突然靜止不動了,不管是行人、車馬,俱都一動不動。動的是那些本來不動的攤販。
鋪開攤子的,就似屁股底下安了彈簧,嗖地一下跳起來,將鋪開的粗布攤子對角兒一折,迅速一摟,往肩上一扛,撒腿就跑。
攤著小車的,抓起凳子往車上一掛,推起小車就狂奔起來,一路跑一路叫:「讓一讓,小心燙著,小心啦小心啦……」
還有那扛著東西做生意的小行商,更是健步如飛,就聽得轟隆隆、嘩啦啦、叮叮噹噹,嘰里咣啷,只片刻功夫,滿地狼籍,兩側道路迅速被清理出來,眼下這擁塞不堪的人群若往兩邊稀釋一下,大家都能暢通自如。
監市,就是城管。這一職能的人一直都有,但是,他們一向也是治理並不嚴格,這家弄倆瓜,那家弄仨棗兒,得到小便宜,就都睜一眼閉一眼了。
但這一遭不同,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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