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病榻之上,令人心驚的咳嗽聲傳出,戰戰兢兢的郎中收回了診脈的手,然後對著身後的人搖了搖頭:「怕是不行了。」
孟淵眉頭緊鎖:「怎麼說?」
郎中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滿臉兇相的人,有些遲疑地說道:「這位老爺,你的這位朋友先是受了幾乎致命的外傷,又在火場裡頭待得太久.在下無能,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孟淵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幾分,但是終究沒有為難這個郎中,隨意給他塞了把銀子,將他送了出去。
回到房中之中,那咳嗽聲似乎減緩了許多,但並非此人的傷勢有所好轉,而是他有話要說。
「陛下今日已經舉行祭禮了?咳咳咳——!」那人一句話說完,又是忍不住咳出了一地的血滴來,若是朝中大臣在此一眼便能夠認出,此人正是大宗正院的宗人令,論輩分,乃是當今陛下的親叔叔。
孟淵嘆道:「是。」
那人又捂著胸口咳了幾回,強撐著病體坐了起來:「扶我起來,進宮。」
孟淵低頭上前搭了把手,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王爺,你會死的。」
老王爺猛地咳嗽了一番,然後顫巍巍地抬起手來,一巴掌抽在孟淵臉上,他赤紅的眼瞳瞪得巨大,像是要吃人。
「扶我進宮!」老王爺再次說道。
「是。」孟淵低頭應下,然後架著老王爺殘破的身子,出門上了馬車,一路朝著皇宮飛馳而去。
馬車上,老王爺的咳嗽聲是一刻不停,他半垂著的眼眸,看起來已經沒有多少生氣,孟淵一邊駕車,一邊道:「王爺今日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您放心,有晚輩一日在,必不會叫王爺一脈人走茶涼。」
「咳咳——小子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照看老夫的家小!」
老王爺咧嘴冷笑:「洛家的子孫不爭氣,便是給人欺負死了也活該,輪不到你這外人說三道四,咳咳——!記好了,今日老夫不是幫你,而是要幫這洛氏朝廷!皇家血脈,豈容他人混淆!」
「是。」孟淵低頭受教。
老王爺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大的事情,硬是拖到了現在才肯開口.」
孟淵低著頭道:「晚輩也是無奈之舉,當年之事牽扯太多,若非陛下今日一意孤行,晚輩也不想將這舊事重提,將錯就錯有何不好。」
「胡鬧!」老王爺怒斥,接著又猛地咳嗽了起來,神情逐漸萎靡了下去,他靠著車廂,目光有些疲憊:「少拿這鬼話糊弄老夫,你這個指揮使,還有太子妃,你們簡直一丘之貉.只是她膽子更大幾分罷了。」
對此,孟淵什麼也沒有說,老王爺又問道:「太子,他還好嗎?」
孟淵沉默了片刻,說道:「北地玄天教聲威極大,號令若出,江湖上無人敢不從,殿下在那邊呼風喚雨做個教主,山高皇帝遠,倒也算是自由自在了。」
老王爺嗤笑一聲:「哼,堂堂皇家太子竟然寧願舍了身份去當什麼教主,真是胡鬧,咳咳咳!」
孟淵沉默以對,良久之後,老王爺忽然幽幽地道:「若是當年那道旨意沒有落到江南,或許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一個個的,都不叫人省心,唉。」
伴著一聲長長的嘆息,老王爺不再說話了,孟淵怔了怔,趕忙回身伸手一探對方的鼻息,結果被老王爺一巴掌把手拍到一邊兒去了。
於是孟淵繼續沉默著趕路,當他看到皇城牆頭的時候,車廂里的老王爺已經緩緩睜開了眼。
此刻,皇城之前一群人仍舊是爭論不休,孟淵駕著馬車呼嘯而至,一時間驚呆了所有人。
「孟,孟大人?!」一眾不明所以的大臣們都驚呆了,孟淵雖然一直未曾公布過死訊,但錦衣衛的失蹤基本可以等同於死亡了。
所有不少人都認為孟淵早就死了,他這次突然出現,還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由不得眾人心思各異。
而他的出現,也讓兩個人鬆了口氣,一是魏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