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子願棄暗投明,那是再好不過。」
田恆笑吟吟的說了一句,而後朝著帥位上的齊王呂壬進言道:「大王,以臣之見,不如先拜伯子為上大夫,留用於軍前如何?」
「善。」
呂壬不敢拒絕。
在田乞死後,田氏在齊國的勢力稍微衰弱了一些,但是田恆一直都在繼承祖宗的遺志,以田氏代齊為己任,所以把控著齊國的國政。
有闞止作為右相,上卿鮑牧的牽制,田恆一時間倒是不敢恣意妄為,所以呂壬還沒有形同傀儡。
但,也僅此而已。
在很多事情上,呂壬並不能跟真正一國之君一樣,一言而決。
「來人,請伯子先下去歇息,好生休養。」
「等等!」
生怕被束之高閣的伯噽,忙不迭的叫了一聲,而後咬著牙道:「齊王、田相,我伯噽是帶著誠意前來投奔!」
「吳王不仁,就休怪我伯噽不忠了。」
「三日前,吳軍向洹水一線推進,並在黎山、公雞嶺構築糧倉、營壘的事情,想必二三子已經知曉?」
田恆微微頷首道:「已經知曉,不知道伯子有何說法?」
「實不相瞞,金雞嶺的副將高興,與我是故交,是我當年一手提拔的起來的,而且他麾下將士,有我不少親信,可謂是舊部。」
伯噽緩聲道:「若聯軍欲取公雞嶺,欲得吳軍的糧秣輜重,占得先機,挫敗吳軍的銳氣,在下願盡綿薄之力。」
此時此刻,伯噽恨得咬牙切齒,眼中瀰漫著一種名為「仇恨」的神色。
睚眥必報。
這正是伯噽的性格!
聽到這話,在場的諸侯卿大夫們,都不由得對視了一眼,有些驚疑不定。
他們此時的確是很想打破僵局,跟吳軍真刀真槍的大幹一場。
若能攻取吳軍的一個重要陣地,並奪取大量的糧秣輜重,的確能極大的打擊吳軍的銳氣。
首戰告捷!
「高興?伯子,你說的可是高興,可是昔日齊國上卿高張之子高興?」
「正是他!高興祖上是齊人,跟齊王你同宗同源,而且自認為在吳國懷才不遇,齊王若能重用高興,可為齊國得一大才良將矣!」
「原來如此。」
這下,讓呂壬、田恆都打消了一些疑慮。
高興的父親高張,姜姓,高氏,是齊國上卿高傒的後代、齊大夫高偃的兒子。
當年高張、國夏奉了齊景公的遺命,擁立其幼子呂荼味國君,不料遭到了田乞、鮑牧的反對,於是一場軍事政變不可避免。
政變失敗後,高張和國夏及其家卷就出逃到吳國,請求庇護,並安家落戶下來。
時過境遷,高張的兒子高興也成長為吳國的一代將才了。
「伯子,你所言……當真?」
「千真萬確!」
伯噽言之鑿鑿的道:「田相你若不信,在下願為馬前卒,為聯軍帶路。我可修書一封,讓高興與我合謀,開了金雞嶺的營門,幫助聯軍奪取金雞嶺以及吳軍的糧草!」
「善。」
經過一番考慮後,田恆還是認為,有必要嘗試一下。
至於伯噽是否真心歸降,他還不敢確定。
萬一是真的,聯軍就能趁機初戰告捷,挫敗吳軍的銳氣。
若是假的,想來有了防備,聯軍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這時,伯噽又一臉哀求的神色,對田恆道:「田相,我的妻兒還在咸陽的大牢裡。請田相儘快派人把他們救出來,如若不然,等慶忌發現我已經背叛了他,勢必殺了我的家卷以泄憤。」
「好。」
田恆和顏悅色的道:「伯子,請你放心。你的妻兒一定不會有事。」
「這一次,你若能助我大軍奪下金雞嶺,使我軍大獲全勝,你就是頭功,在齊國你也能得到上卿之位,封地至少是一個縣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