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時的楚王熊軫,慶忌的心中是感慨萬千的。
熊軫如今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一歲,比慶忌小十歲。
他現在的精神萎靡,面容憔悴且不說,慶忌還能看得見他頭上出現的白頭髮。
這可真是一夜白頭難自顧!
好似當年的伍子胥過昭關,一夜之間愁白了頭。
熊軫現在國破家亡,自己還被敵人所軟禁,心中的怨憤、無奈、惆悵等等複雜的情緒,是可想而知的。
倘若換做慶忌,也不一定能保持原來的風範。
熊軫在歷史上被稱之為楚國的中興之主。
但,熊軫的個人能力終究是有限的。
他可以中興楚國,離不開子西、沉諸梁、申包胥等賢能的鼎力相助。
慶忌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接過一旁宿衛遞來的一張羊皮地圖,然後揮了揮手,讓一眾宿衛都退下。
「楚王,汝在此處,尚且安好否?」
聽到這話,楚王熊軫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慶忌,沒有說話。
慶忌緩緩的坐在熊軫的對面,將羊皮地圖鋪在桌桉上。
這是關於楚國疆域的地圖,每一座城邑、關隘,每一條河流等等,都清晰可見。
「慶忌,你是來笑話寡人的嗎?」
熊軫的臉色很是陰沉,但終究沒有動怒。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熊軫,必然怒不可遏,難以控制的失去理智。
但,經歷了這麼多磨難,熊軫已經有了不小的蛻變。
能控制住自己憤怒的情緒,隱忍不發,這對於君王而言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慶忌承認,熊軫是成長了,可以當自己的對手。
只不過,以眼下楚國的國力,熊軫即便是齊桓公、晉文公,或者楚莊王在世,都已經無法成為吳國的心頭之患了!
「楚王言重了。」
聽見熊軫對自己直呼其名,慶忌也不介意,澹澹的笑道:「寡人來此,是想跟你和談的。寡人並無滅楚之意,夫戰者,只為弱楚,而非亡楚!」
「和談?」
熊軫冷笑一聲,說道:「吳王,讓寡人猜一下。」
「怕是秦軍已經攻克宛地,向隨城殺來矣?」
「不錯。」
慶忌並沒有否認這一點,緩聲道:「然,寡人不懼秦師,卻不願再徒增傷亡。」
「楚王,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楚國眼下已經形同亡國,楚師盡喪,就連你這個楚王都被寡人所俘,秦軍終究是外人,如何能不管不顧的幫你楚人再復國?」
頓了一下,慶忌大手一揮,在熊軫的眼前攥著拳頭道:「寡人若願意,滅楚不過彈指間。」
「只是楚國疆域幅員遼闊,人口甚眾。五百餘年國祚之荊楚,深入人心,寡人所慮者,不過楚人反覆襲擊我吳軍,不服治理。」
「寡人之志向,是為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而非僅限於楚國。」
「楚王,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究竟是否接受寡人的和談之請。」
看著如此坦蕩蕩,毫不避諱說出自己擔憂之處的慶忌,熊軫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碰上慶忌這種敵人,熊軫自認為,這是他的悲哀,也是楚國的悲哀!
正如慶忌所言,楚國疆域廣袤,吳國難以消化,極有可能會適得其反,耗費數十年的時間來鎮壓叛亂,同化楚人。
這不是慶忌想看見的。
倘若慶忌真的要這麼做,楚國,說亡也便亡了!
沉思良久,熊軫終於深深地看了一眼慶忌,然後道:「吳王,寡人若不答應你的議和之請。你……是否會殺害寡人?」
「不會。」
慶忌不假思索的搖搖頭道:「殺害一國之君,是為不祥之兆。」
「寡人不殺你,但會即刻從國內徵發五萬,甚至是八萬、十萬的軍隊,入楚作戰。如此,楚能敵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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