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徐恩知上前合什見禮,深深拜下去。
法空一拂袖。
徐恩知腰微微一躬就再沒辦法往下,只能抬起身:「多謝大師。」
法空見他神色激動,眼眶微紅近乎失態,便指了指旁邊的石桌,笑道:「坐下說話。」
徐恩知坐下之後,情緒也控制住,感慨道:「這一次天牢之行,可謂是收穫十足。」
「有何收穫?」
「唉——,我對人心看得更透了,」徐恩知嘆道:「也對官場更厭倦了。」
法空眉頭一挑。
徐恩知苦笑:「原本還想著做了官以庇護家人,在這個世道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現在才知道,宦海之險惡不遜色於武林,甚至更險惡幾分。」
法空笑著點點頭。
其實宦海與武林確實一樣的兇險,身處其中都有身不由己之感。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這一次徐恩知的事便是最好的寫照。
他什麼也沒做,只因為與翁靖元是座師與弟子的關係,便被投入天牢。
這可謂無妄之災。
這一次還好,有自己托信王暗中照拂一二,要不然,會受更多的苦。
而且幸運的是,這一次的株連與攀蔓及時被皇帝止住,否則,不託信王的關係根本不可能脫身。
如果沒有信王這一層關係,如果不是這一次幸運的止住了株連之勢,他已經是死無葬身之地。
偏偏他什麼也沒做。
這便是宦海的險惡。
想要生存下去,除了高超的手腕,還需要一定的運氣,運氣不佳,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意外就葬送了前途甚至丟了性命。
法空笑道:「徐大人厭倦了官場,難道要辭官不做?」
徐夫人接過林飛揚託過來的茶盞,親自端給法空,再端給徐恩知,靜靜坐到一旁。
徐恩知搖頭嘆道:「事已至此,想辭官是不可能的,只能勉強做下去了,還好已經貶到了明州,應該能清閒一陣。」
他被謫貶至明州的推官,從六品。
雖然說品位與先前差不多,其實卻是天差地遠。
原本是京城官員,現在是地方官員。
地方官員想升到京城,可謂是難如登天。
「清閒一陣子也好。」法空笑道:「待歇過來了,等朝局平定下來了最好。」
「正是。」徐恩知緩緩點頭。
他原本就不指望能升到多高的位子,畢竟能得高位的都是從龍之臣。
自己兩邊不沾,保持中立,那便意味著新皇繼位之後也不會重用自己。
但比起冒險搏一場富貴,還是這樣兩不沾更保險一些,至少沒那麼危險。
「何時離京?」
「明天便走。」徐恩知道:「留的離京期限太短,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露出苦笑。
顯然又有人從中做梗,故意把離京時間推得很靠前,剛剛出了天牢就要離開神京。
匆匆之下,必然是狼狽萬分。
還沒有等到恩師的消息,還沒有與同僚道別,還沒有收拾家裡,或者把宅子租賃出去,或者托人照顧。
一切都來不及做。
這些人噁心自己的手段當真陰毒。
法空點點頭:「也好,早走早安心,你府里就交給林飛揚吧,他這邊也有宅子,順便照顧一下便是。」
徐恩知露出笑容:「多謝大師。」
法空擺擺玉手示意別說謝,太過見外,微笑道:「青蘿那邊,不必太操心她的功課,我會及時過去教她。」
「……好。」徐恩知剛想道謝,馬上停住。
他感激之極。
——
清晨時分,薄霧如紗。
徐恩知一家五口坐上一輛馬車,離開了神京。
為官一場,沒有一人送行,孤零零一家人隻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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