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太陽高掛,驅散著初冬的寒意。一輛精美的馬車平穩的駛出榮國府。
寬敞的馬車內,賈環舒服的倚在鋪著柔軟毛毯的塌椅上。賈璉滿臉諂笑的陪著賈環說話。
他此時心中極其的惶然不安。距離他父親下獄已經有好三四天的時間,而他父親的罪名還沒有定。據說朝廷已經派欽差前往平安州徹查走私案。這讓他心驚膽戰。平安州的事,他父親派他去辦的。
賈璉道:「環兄弟,我父親這事…真的過去了?就這樣?」只將他父親一人下獄,他都有點不信。父子關係啊。邏輯上,他也要被刑部拘捕。
當年孔融不滿十歲的兒子都明白,他豈能不明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賈環輕鬆的一笑,調侃道:「怎麼,璉二哥想進刑部大牢陪大伯以盡孝心?」
這話把賈璉給說的訕訕一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當然是不想進去的。但是,百善孝為先,他說不想進去,似乎也不大好。
賈環笑一笑。他只是打趣一下賈璉,並沒有送賈璉進去的想法。璉二爺雖然在關鍵時候一向不大靠譜,不頂用,但還算是個講究人。有些底線。幫著處理賈府的家務也算得力。矮個子裡面拔高個嘛。當然,璉二爺最大的缺點是好色。
賈璉不像賈赦,壞事做盡。
賈環沉吟一會,道:「璉二哥,我給你交個實底。大伯這次犯的事很重。這兩天官場上的消息,都明白的顯示,貴妃在宮中求情起了作用。貴妃隨駕去了承德。暫時聯繫不上。就我的估計,咱們家的爵位怕是保不住。」
整部紅樓,主角是賈寶玉。但,賈府的情況,襲爵的人,實際上是長房的嫡子,賈璉。
造成這樣的錯覺,只能說明一件事。賈府這個爵位,實際上已經沒卵用。好看而已。賈府權勢的根基,是賈元春,是王子騰。這全部是賈政的關係。所以,賈府之中,西風壓到東風。
馬車內三面固定著座椅。面門口的是一張精美的塌椅,左右兩邊是長凳。鋪著柔軟的坐蓐。
賈璉便是坐在賈環的左手側,苦澀的一笑,道:「環兄弟,我省得。我現在哪裡還敢奢望襲爵?保住我這條性命我就滿足了。」
賈環擺擺手,從容的道:「這一點璉二哥不用太擔心。你的問題應該不大。」
「嗯。」賈璉鬆了一口氣。他還是相信賈環的判斷。不相信,也的催眠自己相信啊!這對他是好話。不過,一口氣還沒松完,又給賈環下一句話提起心來。
「璉二哥,府里既然要被免罪,大伯走私所得,肯定要交還給天子、朝廷。你回頭把大伯的家資清點一下,還有你自己,要拿出銀子來,填這個窟窿。」
十倍的罰銀,賈環可沒有興趣全部由賈府來出。賈赦的私房錢全部要填進去。賈璉作為賈赦的兒子,也要出。然後,才是賈府的公中,賈府眾人去湊。
賈璉苦著臉點頭,「嗯。」肉疼。
他這些年雖然通過蜂窩煤生意賺了不少銀子,但是花了許多。他外頭還養著幾個粉頭的。而且,近年來,蜂窩煤商鋪越多,他的利潤,大不如前。
若是不夠,他怕是還要找鳳姐兒要。想著和家裡的黃臉婆打擂台,他心裡就不自在。
賈環把話風透給賈璉,便不再說什麼。
在賈府眾人看來,還沒有聯繫上貴妃。在外界看來,亦是如此。所以,賈環派了賈蓉,作為寧榮兩府的代表,帶著幾名賈府子弟:賈瓊,賈琛,賈璘,賈菖,賈菱,參加木蘭射圃,順便求見賈貴妃。
一則是,將消息傳遞迴賈府,安賈母等人的心。二則是,在外人眼中,將所有的線,連起來。
有些事情,在旁人看起來是非常簡單的。比如,賈府這件事。要脫困,避免被賈赦給牽連,打貴妃牌嘛!
但是,細節呢?
一個不慎,滿盤皆輸。闔府的榮華富貴就享受不成了。抄家,殺頭只是等閒事。
賈環運籌、操盤這件事,將所有的細節,都曾經仔細的推敲過,作出預案。在寶釵住在大觀園蘅蕪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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